“在马车上我也睡得不少,这会儿倒是精神了。”孟之微换了个姿势,把双脚塞进被子里,“我就是纳闷自己这两天是不是做了什么事儿,怎么文汐老躲着我?”
“赵大人躲你?”琴濯也愣了一下,拧眉一想,面露惊慌,“该不会那天还是被他看到什么了?他开始怀疑你了?”
“不能吧?”孟之微也呆了一下,心里突突地跳。
琴濯把那天的情形仔仔细细回忆了一遍,本来觉得没可能的事情,倒是越想越疑心起来,“你确定他是在躲你?”
“见我就跟耗子见了猫一样,我喊他他都装聋子,走得跟踩了风火轮似的。”孟之微说起来也有点不满,撇了撇嘴。
“按理说应该不会……他要知道你是女儿身,那天的反应应该不会那么平淡。”琴濯试想一下,自己知道同朝为官的好友是女扮男装,也一定是惊掉了下巴,哪里还能像之后那般自自然然地跟他们一起烤乳鸽。
孟之微也觉得奇怪,“要说起来,那天回去的时候也好好的,就是从第二天开始,他见了我老是一副躲躲闪闪的样子,好像心里有鬼一样。”
琴濯眯了下眼睛,“他该不会对你有不可描述的意思?”
孟之微对她这种猜测已经习以为常了,贴了下她还发热的额头,道:“你还是早点休息别胡思乱想了。”
“你就不信我!”琴濯赌气哼了一声,翻身躺下。
第77章 川贝炖雪梨
琴濯回来两日后,春猎也就结束了,朝臣随之回朝。
薛岑一直派太医往状元府上问诊,实时掌握着琴濯的病情。回京这日,他本来还想去府里看看,又深知琴濯肯定不想见他,便想等她好全了再做计较。
知道赵文汐跟孟之微一向交好,他去府上探望也不会有什么不妥,便把事先叫人准备的一些梨子跟贝母以及各类补品都交给赵文汐,“朕现在不便去府上,这些东西你便顺路带去,代朕跟孟卿夫妇问候一声。”
赵文汐连忙应承下,只是看着一堆东西,暗地发愁。
这在以前是万万没有的情况,怪只怪……唉……
赵文汐总是温和的脸上,出现了经久不散的惆怅,眉心的褶子皱着皱着便夹杂了一丝对自己的愤然。
便是说到要去状元府,他的脑海里已经开始不受控制了,总是闪烁着一些难以言喻的片段,明明是玲珑身姿温香软玉,可偏偏一定格就是孟之微的脸。
赵文汐觉得自己是那日的鸽子没吃对中了邪了,越想越觉得自己龌龊,那两天都没敢面对孟之微,看见他的身影就赶紧低头躲着走。
可是那驱不散的邪念就跟心里生了根一样,越是躲越是缠得厉害。
眼下接到这个去状元府的差事,赵文汐头一次觉得任重而艰难。
到了状元府拐角,赵文汐还在对着墙角自言自语:“赵文汐啊赵文汐,且不说他是男子,那也是有妇之夫,你简直禽兽不如!”
把自己骂了一通,赵文汐又照着自己的脸扇了一巴掌,好让自己清醒一些,方才整整衣衫到得门前。
只是听到孟之微出来应门的声音,赵文汐又慌了,四下一望竟想丢下东西就逃跑。
不过门很快就打开了,孟之微看到他,就跟抓着了什么稀有之物,“哟!你还自己找上门儿来了!”
赵文汐一听就觉得他是不是感觉到了什么,心里一慌说话便有些结巴:“我、我托皇上的吩咐来送东西……”
“送就送呗,你这样子怪怪的。”孟之微感觉他这般客气倒是倒退回了他们刚认识的时候,愈发觉得他是不是心里有事儿,让开一侧的门,“进来吧,正好我有事儿跟你说。”
“不、不了,我还有事回大理寺,改日再说。”赵文汐说罢,连大门都没进就走了。
这下孟之微更确定他是躲着自己了,琢磨了一阵也不甚明白。
她见包裹里都是些补品,便把东西直接拿到了后厨,让厨师傅做个川贝炖雪梨,正好给琴濯润润肺。
回屋的时候她就告诉琴濯这事儿,琴濯也弄不明白,只好叮嘱道:“这些日子你也注意些,赵大人的人品倒是信得过,只是事关你的身份,不可掉以轻心。”
孟之微点点头,寻思等明天去了大理寺,非得把人逮着问个清楚不可。
吃过晚饭以后,厨师傅让卧雪把炖好的川贝雪梨端了过来,琴濯觉得川贝的味道有些苦,不是太喜欢,只为着自己的病才多吃了两口,剩下的都推给孟之微了。
“难得别人一片心意,你也领领情。”
“我都吃了一半了还不够领情的。”
因孟之微没说,琴濯便以为这雪梨跟川贝是赵文汐带来的,所以才没有推拒。
孟之微也知道她要知道东西是宫里来的,必然又赌气,见她误会也就没多加解释,把这好名都记在了赵文汐头上。
琴濯这一病,有些日子没再出动。府里有其他人照应,孟之微每日的三餐也不必忧心,有时候她午间顾不得回来,琴濯便让茶白把饭食送到大理寺。
时日久了,琴濯感觉自己当年当大小姐的懒病又出来了,连做饭的兴致也减弱了许多,就把逛集市还当成乐子,还是经常自己去跑,顺便跟小姐妹打打叶子牌什么的。
今日琴濯本想去杂货店买些东西,安安却告诉她那铺子有好几日没开张了。
“该不会是觉得生意不好做不开了?”琴濯不禁觉得遗憾,好不容易有家处处都合心意的店,不过说起来这里卖的东西有时候确实偏门,倒是少有人像她这般挑。
“应该是有什么事吧,我倒是常见那几个小伙计往店里搬东西,只是也不开门迎客。”安安也觉得奇怪,这般光出着租赁的钱不进项,做生意可太亏了。
琴濯看了下紧闭的店门只得败兴而归。
天色将晚,已见月影。往常这个时候孟之微早就回来了,今日却不见人影,琴濯去问卧雪:“大人还没回来过?”
卧雪摇头道:“不止大人,连茶白也未回来。”
“这么晚了……”琴濯一听就由不得提起了心,正要再叫人去看看,就听到茶白进门的响动。
受过宫里的规矩,茶白没有在进门第一时间就叫嚷起来,只是到了琴濯面前也有些焦急,“今日在大理寺大人好像出了些差错,已经被皇上召进宫去了。”
“发生何事?”琴濯总怕孟之微在朝中吃亏,乍一听就白了脸色,坐也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