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得其余人等都退出去,孟之微才稍稍掀起帽子一边,脸上还遮着一层,轻声问道:“卧雪来找‘表姐’我还差点没反应过来,你怎么忽然兴起这法子了?”
危险归危险,不过这也是他们可以毫无隔阂见面的最好办法了,孟之微不禁懊恼自己之前怎么没想起来,还平白让薛岑吃了一顿飞醋。
琴濯搅了搅手指头,脸上慌慌的,道:“微微,我要成亲了怎么办!”
“成亲?”孟之微愣了一下,转而变得惊恐,“你又被谁抢了?”
以前怎么不知道这丫头居然是个香饽饽呢!
琴濯瘪着嘴满脸发愁,“跟那条龙……”
孟之微听后,更觉得诧异。按理说琴濯都入宫为妃了,这又是成的哪门子亲?况且成亲这词也用不在他们身上才是。
挠了半天头,孟之微也弄不懂琴濯的反应为何会是如此。
“我心里乱得很,所以才出此下策出来与你见面,你帮我分析分析,他到底是么意思?”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孟之微看了看她快要团成团的眉毛,道:“这大概也许可能是皇上喜欢你的意思吧……”
“我知道他对我图谋不轨,可是这也太过了!”
孟之微忍不住想告诉她,图谋不轨这四个字形容薛岑对她的心思可能太片面了,只是看她为个成亲能愁成这般,显而易见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感情在开窍之初方才烦恼呢。
她忍不住笑了一声,招来琴濯的瞪眼,反手一记爆栗敲了过去,“你啊,么都不知道演么妲己惑君呢,现在倒是给人蛊惑了,自乱阵脚!”
琴濯只听到后面的重点了,支棱起眼睛道:“他果然是在迷惑我吧!”
孟之微看她一脸严肃认真的模样,忽然觉得薛岑是给自己抢回去了一个还没熟的瓜,这敲开可热闹了。她觉得自己被抢了媳妇儿的憋屈终于舒缓出来一些,不禁有点幸灾乐祸。
不过见琴濯这么发愁,她还是开解道:“你那会儿瞒着我进宫,就没想过皇上对你的心思可能并不简单?”
“左不过是猎艳心起罢了。”
“京城的佳丽可不少,他何苦就瞅着一个有夫之妇,况且若仅仅是一时兴起,我也不会如今还安稳地呆在朝中了。”孟之微觉得自己多少还是受了她的照拂。
这个原因琴濯在以前也想过,最终还是觉得薛岑是癖好特殊,专门找这违背纲常的刺激。
孟之微知道跟她讲未必能明白,感情的事情还是要自己去感受,遂道:“你也不必发愁,就当自己是个祸国妖民的宠妃不就行了?皇上对你好就接着,你一开始不就这么打算的?凡事别跟自己犟着,顺从心意便好。”
琴濯悄悄抬眼看她,“你之前不还凶我来着……”
说到这里孟之微都还来气,只是事情已经没法改变而已,“我现在只盼着你我能多活两日就好,如果皇上顾念旧情,没准还能让你终老在宫里!”孟之微点点她的额头,已经妥协了。
琴濯一下又想起来自己进宫的使命,还告诉她自己已经攒了一匣子珠宝,以后可以派上大用场。
孟之微闲闲听着,知晓那些珠宝的来历,只是笑了笑不作言语。
这生瓜蛋子,才让那人有的愁了。
作者有话要说:
皇上日记——
十月二十六,晴。
生活要讲究仪式感,成亲的步骤不能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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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合一~大家吃着喝着~
第112章 合卺酒
宫里也没个说知心话的人, 琴濯拉着孟之微道了好半天,罢了又可怜巴巴赖在她身边,“微微, 我可想你了。”
孟之微任由她抱了一阵,将她推开, 哼道:“现在知道想了, 当初一门心思要进宫,现在吃到苦头了?”
“那我也不后悔!”琴濯清楚自己的意图,只是嘴上委屈得一瘪, 仍旧抱着她不撒手。
孟之微心里也愁,每天基本上是“三省吾身”。
她爹的案子不翻了么?不行。
琴濯入宫不管了么?也不行。
可怎么办,她也没办法……
每次想到这里,孟之微总要叹许久的气, 觉得比自己当年考状元都要难。
琴濯见她眉心不展, 方又收拾起自己的心情,安抚道:“你也别发愁, 我就是在宫里也没个交心的人,想找你来说说悄悄话,现在都好了,我打的主意自己知道,你别再劝我那些没用的。”
听她掉回头来叮嘱自己,孟之微忍不住又捏了她两把,又气又无奈。
知道她在宫里孤立无援,自己又不能与她常见面,孟之微便道:“你现在也就跟我当年决定科举入仕一般了, 平常该怎么就怎么吧,要是有顺眼的命妇小姐, 也多结交一些,别把自己困在宫里。”
这个琴濯也知道,只是许多事她还是只能跟她讲,觉得其他人结交不结交倒也无所谓了,左不过是多几个打叶子牌的人。
将心里的话一股脑道出来,琴濯觉得舒坦了不少,也不似先前那么着急慌忙的,头绪也清明起来。
她深知自己在看到薛岑一连串的安排时慌了,她不怕薛岑的厌烦,更无惧生死,独独怕薛岑对她用了她也承担不起的感情。
她原就想着,将来等事情摊出来,如果逃不出命一死也罢,要逃得出命就背上包袱干干净净走人。金银珠宝尚且有准确的定量,可感情就难说了,欠了可要拿什么还……
“琴濯啊琴濯,这不就是你想要的?现在又矫情个什么劲儿!”回去的路上,琴濯还一腔苦恼,忍不住拍拍自己的脸,让自己清醒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