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事到如今,琴濯也不能一棒子把赵文汐敲晕了让他忘掉这些事,虽然孟之微一再跟她保证赵文汐可以信得过,可事关她的小命,她哪里敢全然放心。
“赵大人这么费心替我家微微瞒着身份,可有什么意图?”
第115章 蛋酥
“喳喳!”孟之微暗地里揪了下琴濯的袖子, 让她说话不要这么直截了当。
琴濯觉得关乎她生死的大事都讲出来了,还有什么是不可说的,满打满算她跟赵文汐认识也就两年, 哪里能比得上他们自小的交情,赵文汐能有这份心, 是个人都会怀疑一下。
赵文汐亦被琴濯问得一愣, 而后只是面色平静道:“之微与我结识一场,她基于信任方才将此事告知与我,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说出去的, 请夫人放心。”
“我信不信赵大人都是其次,赵大人还没回答我,图的什么?”琴濯的眼神慢悠悠在他脸上划过,打量得无比认真。
被她这么瞧着, 赵文汐的面皮上也开始不自在起来, 只能硬着头皮道:“不图什么。”
很显然琴濯不相信,看孟之微一脸欣慰还觉得是自己交了知心朋友的样子, 暗嗤了一声,逗弄心起将她往赵文汐那边挤了一下,道:“那也不好,将来就让微微以身相许吧!”
孟之微站稳之后却是怪怨她的捣蛋,“你这不是恩将仇报么。”
赵文汐站在一侧,依旧是那张温温和和的脸,既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琴濯心里就有了计较,看孟之微一副“当局者迷”的样子,暗叹他们两人都是指点起对方来头头是道, 一轮到自己身上便什么也看不清。
抱着能活一日是一日的态度,琴濯也没办法再纠缠此事, 换言之往后与孟之微见面,赵文汐倒是个不错的媒介。
“苏水心的事你也告诉他了?”见赵文汐出去,琴濯又揪着孟之微咬耳朵。
“自然也是瞒不住的,毕竟我哪还有本事让苏水心大肚子。”
琴濯不禁撑着脸叹了声气:“我总觉得头绪越来越复杂了。”
“怎么说?”
“就是感觉吧……你记得苏水心说过她家是京城开刀场的吧?她好像一直在躲那个弄大她肚子的人,我总有一种很奇怪的预感,她的事兜兜转转没准也会落回我们这里。”
孟之微却感觉这些事都没有关联,不过还是道:“你若不放心,我再私下里查查,她到底在躲谁?”
“除非她自己说,不然我们怕是查不到。”琴濯记得自打苏水心进了府后,就连大门都没踏出去过,十分小心谨慎,“她现在还是只呆在自己的院子?”
“是啊,有时候我也挺佩服这人的,居然真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我都感觉她准备在状元府上养老了。”便是府上来人,苏水心也根本不出来,如今她的同僚都只知道她纳了个如夫人,并不知道这如夫人是何方人士。
“好赖在你眼皮子底下也放心些,她不出门便不出门吧。”琴濯想了想,约莫到正月苏水心也就该生了,又格外交代了孟之微几句话。
知道孟之微的身份没有大白,她就还得继续隐藏下去,等苏水心生产后,少不得会有同僚去贺喜,便是样子也得装装。
“我带了些珍珠跟绸缎,你回去拿给苏水心,就说是亲朋好友送的就成,我的事暂且还是少一个人知道比较好。”
“这个我省得。”孟之微翻了翻东西却是不满,“苏水心你都记着,就没我的?”
琴濯笑着塞给她一个提盒,“云片糕、红豆糕、雪花酥、松子糖……都是你喜欢吃的,我赶着时间做出来的。”
孟之微抱着提盒感慨:“这么好的夫人偏偏被人抢了去。”
“当初我不过说他两句不好的,你还处处维护,到头来也做了一回‘农夫与蛇’,可长记性了?”
“谁能想到皇上他……”孟之微叹了阵气,又斜眼看向琴濯,“你也装着不说,我这头上都成草原给你们跑马了。”
琴濯笑骂她一句,想起进宫前跟薛岑私下来往的那一阵,依旧觉得有些怪异。
琴濯在外头待到黄昏时方才回宫,听程风说薛岑还在书房,便拿着自己买的蛋酥去了,进去后才发觉旁边还有个许久未见的夏起。
“夏公子。”琴濯与夏起虽不生疏,但也没有多熟,称呼上还是跟以前一样。
夏起见她在自己面前也不遮掩,抬了下眉亦道:“夫人别来无恙。”
或许是知道夏起也帮着薛岑蒙混过自己,琴濯在他面前倒没有什么可心虚的,听到薛岑叫自己,便走过去自然地坐在他旁边。
“今日回来得晚些?”薛岑摸到她的手尚有些冰凉,便握着揉捏起来。
“我表姐就要回钱州了,我便多与她坐了一阵子。”琴濯捡了一块蛋酥递给他,关照他已成了顺其自然的事情,“我还不知道我表姐跟赵大人也认识,今日遇到了便一同在香满楼吃了饭。”
赵文汐那么大个戳在那里,跟着她的卧雪必然能看到,琴濯便干脆又编了个谎。
好在薛岑也没细问,大概只要她不主动提到孟之微,旁人都是无所谓的。
两人这厢你侬我侬的,倒把一旁的夏起给忽略了。
看到夏起幽怨的目光,琴濯坐端正了问道:“夏公子什么来的京城?”
“今日刚到。”夏起喝了口桌上的苦丁茶,压下自己心头泛起的一阵酸,又是那一派带些吊儿郎当的神色,“也别这么客气了,一起叫师兄多好。”
身手上占不了薛岑的便宜,好歹他这个大师兄的辈分还是摆在这里的,多一个人称呼他一声“大师兄”,那也算赢了。
琴濯倒没接他这个主动的示意,只是想着自己这么称呼他的话,薛岑应该会高兴,因而从善如流道:“师兄。”
夏起还煞有介事地哎了一声,顺手从腰后拿出一把匕首来,道:“见面礼,别客气。”
琴濯倒不想跟他客气,只是她要一把匕首何用……不过这鞘上的宝石倒是挺精致,日后撬下来也能卖不少钱,于是高高兴兴地收了。
薛岑看到她摩挲那些宝石的时候,就知道她心里怎么想的,暗笑以前也没发现她居然是个财迷。
“这回来京城,一时半会儿应该是不走了?”薛岑深知他的目的,想来是安排好了门中之事,不然也不会快过年的又跑出来。
“不走了,赶明年开春非得把这件事情给解决了!”夏起咬牙切齿的,觉得自己之前下山就是个错误,丢了心不说还失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