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春歌连忙抬头,就看到一张明媚含笑的脸。
是姑娘。
姑娘对她笑得好亲切,就像很久很久以前一样。其实也没有过多久,可是,感觉到却仿佛已经是两辈子的事了。
而现在,那个会这样对她笑的姑娘终于又回来了。
春歌的心里很欢喜,很想笑,可是,不知为何,出口却便成了“哇哇”大哭,她扑入了谢宛云的怀里,放声大哭,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其实,她又何尝不是个孩子?
春歌比谢宛云小三岁,这时,不过刚十三,确实还算是个半大的孩子。谢宛云的心里也有些酸楚,这些日子的确是委屈她了。
她轻轻地拍着春歌的背。
“好了好了,别哭了,再哭眼睛都肿了。”
谁知,不哄还好,一哄,春歌却哭得更大声了。
谢宛云无奈,只得换了一个说法。
“冬歌,我们回去吧,我到现在还没有吃晚饭呢,肚子也饿了。而且,她们泡的茶不是你泡的,我喝不惯,口也渴。”
谢宛云故意抱怨着说道。
果然,春歌立马有了精神,横眉毛竖眼睛的。
“这帮没长眼色的奴才,竟然到了这个时候还没给姑娘做饭吗?姑娘你回房歇着,真是,不说她们,她们还蹬鼻子上眼了,看我给她们点颜色瞧瞧去。”
春歌也不掉眼泪了,蹭地一下就爬了起来,撸了袖子就要去找厨房里的人算帐。秋痕赶紧拦住了她,细细给她解释不是厨房里偷懒,是去夫人那里没有吃上饭。不解释这个还好,一解释这个,春歌的眼睛都睁大了,张嘴就道:”夫人怎么这么缺……“
后面的话给秋痕用手把她的嘴捂住了。
春歌还要挣扎,秋痕小声在她耳边劝道:“难道你又想惹姑娘生气了?这里可不比咱们庄里,你怎么说都都有姑娘护着。在这里,说是你的嘴闯了祸,姑娘想护都护不了。你以为姑娘是为你说错话生气?她是替你担心,你晓不晓得?”
这么一说,春歌就不动了,满脸感动地看着谢宛云,她都不知道姑娘的这番苦心,还跑掉了,都是她太猪头了。
不过,被姑娘怎么训那是应该的,是姑娘嘛。
可是,秋痕干嘛训自己啊。
春歌斜着眼看着秋痕哼道:“跟我说话倒是一套一套溜刷得很啊,怎么跟那些婆子丫头们说话,就半天蹦不了一个字儿来了?”
引火烧身了,秋痕闭嘴,又恢复了她沉默丫头的本色。
她性格不善同陌生人打交道,也不善跟人争辩,只有对熟悉的人,比如谢宛云、春歌、赵嬷嬷她们几个话才多。在谢家庄,对其他人话也是不多的。更不用说来到这个满是各怀心思的陌生人的侯府了,话就更少了。那些丫头个个伶牙利嘴的,她实在应付不来。虽然不至于明着作对,但是,暗地里偷懒耍奸却是少不了的。不像谢家庄,人口简单,她们院子里也不过她们两个大丫头,两个洒扫的粗使丫头和赵嬷嬷,个个都是好人,很好相处。来到这里之后,秋痕才知道了什么叫一入侯门深似海,里面的水,实在是太浑了。
她这个作丫头的都是如此,姑娘的心情就更是可想而知了。
善良的秋痕把谢宛云前一段时间的一切反常都归在了侯府里头的人和事上了,却不知道,谢宛云在这她以为短短的时间里经历了前生、死亡、重生、行尸走肉、新生等平常人一辈子也不可能经历过的事情。
经历这番波折之后,谢宛云得到了新生,主仆三人的关系也因为经历了磨难,变得越发地坚固,牢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