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没想到呢?
晏双垂下头咬牙切齿了一下,想了想又笑了。
“那我能来探望你,我算你家属了吗?”
戚斐云思索片刻,“是助理直接带你进来的,所以……”
“我不管,”晏双直接打断了他,“从今天起,我就是你家属了。”
戚斐云怔了怔。
其实他的家庭成员有很多,父母兄弟姐妹都有,只不过他知道自己和他们都格格不入,早早地就出来独立了。
这次受伤,他也没有选择去通知他们。
所谓家人,也不过是一年见一次,用微笑来掩饰陌生的有血缘关系的人罢了。
没必要互相承担不必要的情绪和责任。
晏双把手伸进被子里,找到戚斐云正在打点滴的手小心地握住,“行吗?”
他问的认真,从语气到眼神都是,不像是在开玩笑。
戚斐云犹豫了一下,道:“我无所谓。”
“戚老师,那我当你答应了,”晏双喜上眉梢,“你记得以后遗产分我一半啊。”
遗产?
戚斐云先是愣住,随后目光流转,干涩的嘴角轻翘了翘,“可以。”
比起莫名其妙的煽情戏码,还是这样目的明确的晏双更让他感到轻松。
“口说无凭,改天咱们得去做个公证……”
盛光明推门进来时,正好听到“公证”这两个字,他不由愣住。
晏双听到开门的声音,扭过脸,一下就笑了,笑得极其的温柔,“盛先生,你会插花啊。”
盛光明回过神,“嗯”了一声,“之前一直都有在学。”
晏双脑补了一下盛光明打拳间隙跑去学插花学做蛋糕的样子。
离谱。
小娇妻么这不是。
盛光明将花瓶摆在床头。
戚斐云其实不怎么喜欢花,不过他一看那个颜色就猜到是晏双挑的,当下也没表示出自己的喜恶,只对盛光明道:“谢谢盛先生,花很漂亮。”
盛光明局促地笑了笑,“晏双挑的,他说你喜欢黄色。”
戚斐云淡淡地扫了晏双一眼。
晏双神色温柔地看向戚斐云,“戚老师你之前不是跟我说过你最喜欢黄色了,黄色是你的幸运色,我没记错吧。”
对他睁着眼睛说瞎话的行为,戚斐云只用沉默来应对。
盛光明一时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差错,后知后觉地再次感到了尴尬。
这时,晏双转过脸,对他道:“戚老师害羞了。”
晏双这替戚斐云代言的举动令盛光明愈发觉得自己站在这儿有点多余。
“既然戚大夫状况还行,那我就先去店里了。”盛光明干脆道。
“我送送你——”
晏双起身,他的手从被子里抽出,很显然,他刚刚在握着戚斐云的手。
盛光明眼神顿了顿,立刻就闪躲开了。
医院现在戒严,盛光明从进来的路原路返回,向来时的后门走。
晏双忽然变得安静。
两人沉默地走着,盛光明一开始还觉得有点儿尴尬,用余光瞥了晏双一眼,沉静下来的晏双像一汪水,连波澜都没有,他身上很自然地有一股气定神闲的劲儿,向周围扩散着,能让他身边的人也静下来。
细想起来,盛光明唯一一次看到晏双崩溃还是在面对那个叫“纪遥”的男孩子时。
公证……
两个人要结婚了吗?
盛光明一边想,一边又提醒自己那是人家的私事,他最好别多去想。
不知不觉中,两人已经走到了医院的后门口。
这是一段不短的路程,他们一句话都没说,盛光明却不觉尴尬,反而有种疗愈心灵之感。
大概是因为他在医院吧。
“盛先生,今天真的很谢谢你来陪我看戚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