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双拉开门,半个人走出门后,才轻轻道:“明天不吃了。”
盛光明一直愣到门关上都没回过神。
“明天不吃了。”
这是什么意思?
很简单的几个字,盛光明皱着眉反复思考了很久,脑海里其实已很明确对方的意思,却因情绪的抗拒,迟迟不能将非常浅显的答案呈现在他面前。
一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盛光明刚开始做运动员的时候很不习惯强度过于剧烈的训练,每天都浑身疼痛得要命,他向教练求饶时,教练对他说只需要一个月,他就会习惯的。
这是经过科学验证的道理,教练斩钉截铁地告诉他。
科学……科学能解释一切吗?
科学能不能告诉他为什么晏双明天不想吃他的蛋糕了?
晏双回到戚斐云那间公寓,打开公寓门却发现戚斐云正坐在客厅里。
客厅里的超大电视正在播放纪录片。
深蓝色的海域里,各色鲜艳的鱼在水中娇媚地游动着,戚斐云没有开灯,电视屏幕散发出的幽蓝光芒映在他的脸上。
晏双推开门,他也井没有回头,仿佛很沉迷于电视里那片莫测的海。
“戚老师,还不睡吗?”
晏双倒是关心了一句。
戚斐云的身体状况对于他来说现在是头等大事。
他不能容许戚斐云随便糟蹋自己的身体。
戚斐云淡淡道:“还不困。”
晏双走近了,才发现戚斐云面前的茶几上还放着一个酒杯,六棱水晶酒杯里装着棕黄色的酒液,晏双拿了酒杯凑近闻了一下。
“威士忌。”
晏双皱起了眉,“戚老师,你是医生,你应该知道你现在的状况不适合饮酒。”
戚斐云否认道,“我只是倒了一杯酒,井没有喝。”
晏双俯身,他靠得极近,“嘴张开我闻闻。”
戚斐云的确是睡不着才出来的。
到了客厅之后,他也不知要做什么,随手打开了电视机,又随手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冰凉的玻璃杯碰到嘴唇时,他才惊觉自己在做什么。
饮酒当然不利于现在身体的康复,于是他放下了酒杯。
晏双的脸近在咫尺,他能很清晰地看到那张脸上的担忧。
他张开了嘴——就像在床上张开他的手掌献给那条藏蓝色的领带一样。
晏双闻了一下后,道:“不错,没喝就行。”
他放下酒杯,道:“现在该睡觉了。”
“我还不困。”
“不困也得睡,”晏双语气霸道,“你现在的身体是属于我的,你没有资格不爱护它。”
他牵起他的手,关上了电视里那片深蓝的海。
戚斐云被晏双一路牵回了卧室,他在黑暗中被晏双按到床上。
“我去刷牙,嘴里全是巧克力。”
他边说,边对着戚斐云哈了口气。
“你闻闻。”
戚斐云果然闻到了香甜中带着苦涩的味道。
像他们第一次抽的那支雪茄。
晏双被戚斐云的胳膊按住与他接吻,牙齿上的巧克力被舔得干干净净,直到那甜蜜的苦味全消解时,戚斐云才放开了他。
黑暗中,房间里安静得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
“戚老师,”晏双声音轻轻,“你该不会是……爱上我了吧?”
戚斐云呼吸平稳,“没有的事。”
“那我就放心了。”
晏双的语气如释重负。
“戚老师,虽然很抱歉,但是我必须得告诉你,我对你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所以你也别有任何回应,或是期待我的回应,我们维持现在这样的关系就很好。”
晏双进浴室去刷牙了。
戚斐云躺在床上,他在等另一个人刷牙上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