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机门主竟然同一位不知名的少年并肩而立?!!
看到这一幕后, 众人内心皆是一惊,纷纷睁大了眼睛,满眼都是惊疑不定。
天机门中人在整个修真界都被奉上神坛,有着十分崇高的地位。在所有人心里, 这个门派给人的感觉都是飘飘若仙, 翩然出尘。再加之天机门也有意不插手凡世, 不随意入世, 同修士和世人保持一个十分疏离的态度和距离, 也正是因为如此,谁也不敢同这位高深莫测的门主过于接近。这一回天机门主借宿太衍宗, 已经在修真界掀起轩然大波,更别提如今这一副同白衣少年亲昵的模样。
所有人如今都是同一个想法——
这个少年,究竟是谁?!
广场上鏖战的三人都不约而同停下,其中又以厉愁最为欣喜, 特别是在看到清虚子脸上的神情后, 嘲笑之意更甚。
方才激战的一瞬间,厉愁本体脸上的银色鬼面被道门魁首击落, 露出背后俊美深邃的容颜。
整个广场骤然又有了骚动。
“等等......那不是——”
厉愁这张脸,在场只要是活得久一些的大能, 例如太衍宗掌门青云,剑仙玄玑, 还有浴佛门方丈,药王谷谷主......对这些七百年前踏上修道之路的人, 都不陌生。
当初凌云剑尊陨落, 清虚老祖门下还余下一位弟子, 便接任了太衍宗首座弟子的名号, 成为了老祖门下唯一的独苗苗。
师兄凌云羽化登仙, 离奇身陨;师尊清虚是道门魁首,正道传奇;在这等光芒之下,凌愁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再自然不过,当年也作为首座弟子,出席过不少宗门活动。不过后来莫名其妙的,这位首座弟子忽然就销声匿迹,整个修真界都没有了他的消息。
大家都以为他许是陨落在了哪个秘境中。毕竟对于修士来说,生老病死虽然不大可能,但意外陨落可是多了去了。再加之清虚老祖本来就身陨了一位天之骄子大徒弟,在修真界,师承永远是最重要的,一时间也没人敢去询问,只一个个闭嘴当那位二弟子闭关修炼去了。
如今一看,却不想对方并不是意外身陨,而是改修鬼道,叛出了师门。
难怪这些年,清虚老祖闭关,对这件事情讳莫如深。也难怪老祖会答应妖族结盟的请求,同鬼域之主打得不可开交,原是先前就有渊源。
正在众人窃窃私语的时候,两人并肩行到了广场边缘,少年朗朗清越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今日不得已,也许要占据诸位一些时间,做个见证,解决一桩陈年旧事。”
陈年旧事?
所有人皆是一头雾水,只有黑衣鬼修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神色一凛,低声唤了一句师兄。
师兄?
知晓厉愁真实身份的大能皆是纷纷一惊,看向白衣少年的眼里带上不可置信,就连身体负伤还未彻底痊愈的剑仙也睁大了眼睛,抬眸望了过去。
——众所周知,凌愁的师兄只有一人。
至于那人到底是谁,任何人都不会陌生。
少年就站在那里,即使被人点破了身份,也依旧泰然自若地接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打量视线。
他一身白衣融于天光,墨发散下绕在周身,眉眼如画,有如天边明月,风姿卓绝。
不曾经有幸瞻仰过千年前剑尊风采的人,隐隐约约也从少年的眉宇间,窥见了几缕神似。
难道......
宗辞停顿片刻,下一刻,他朝所有人拱了拱手,验证了大家的猜测。
“正是大家所想的那样......侥幸未曾身死,苟延残喘,侥幸存活。”
一石激起千层浪,这句话就如同一滴沸水滚进了油锅里,炸得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
谁又会想到,千年前那位叱咤风云,誉满天下的凌云剑尊,竟然还能好端端站在他们面前!
巨大的九尾妖狐已经变回红衣男子的模样,他怔怔的看着广场对面的少年。
难怪第一次见到宗辞的时候,容敛总觉得对方身上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难以忽视,却又让人猜不出到底缘何熟悉。
他有很多事情想说,也有很多事情想要问,却又不知道该作何言语。于是他下意识就迈步朝那边走去,走到一半,他才想起——
自己如今已经不是凌云的血契者,他们之间......已然没有了任何的联系。
容敛生生停住了脚步,神情复杂又空白。
他抚上了自己的胸口,就在胸口的底下,那颗心脏正难过地绞痛着。
可容敛竟然不知道,它为何会痛。
另一旁,玄玑剑仙微微一愣,回想起自己曾经不自量力想要收少年为徒时的场景,一张平日里冰寒彻骨的俊脸涨的通红,心里欣喜又懊悔,却依旧忍不住抬眼去打量少年挺拔的侧影。
那是他的救命恩人,也是赐剑给他,带领他走向太衍宗的凌云剑尊。
是玄玑追逐了千年的光影。
一旁的掌门青云见状,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捏了捏自己脸上的美髯,未能料到事情竟是这般走向。
也是了,炼气期便能使出剑气。体弱多病,身体极差。又被鬼域之主盖章定论,天机门主也未反驳,这件事情应当八/九不离十。
可为什么早已身陨的人能够死而复生,为什么当初已成仙人之体,如今却不过堪堪炼气期三层?
比起这几人,清虚子的神色则阴沉地可怕。
他骤然放开了威压,霎时间,整个广场周围都在渡劫期大能的威压下瑟瑟发抖。
“跟我回去,凌云。”
青衣乌发的男人没管一旁嗤笑的厉愁,声音低的可怕,隐隐约约酝酿着风暴,“你不该逃出来的。”
既然清虚老祖都已经如此发话,那也侧面印证了白衣少年的身份。
听到清虚子的话后,宗辞垂在一边的手微微颤抖。下一刻,另一个温热的温度毫不犹豫地握住了他的右手。
宽大的袖袍下,男人如玉般修长的手轻轻将少年紧握的拳心松开,缓慢却坚定地同他相扣。
宗辞一愣,迅速侧过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