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是听到虞时茵和段阳东的谈话了。
段旭川气势很强,他久经商场,一双眼睛像是能把人从里到外看穿,在他面前很少人能彻底隐藏自己。
虞时茵淡定地和他对视,没有一丝慌乱地道:“这块地有没有问题你们其实也是知道的吧,风水这方面伍道长比我懂的多。”
她的态度不卑不亢,年纪轻轻竟已经如此沉稳,段旭川不禁有些欣赏她。
站在他身边好一会没说话的段七诚此时终于忍不住了,他冷冷地哼了一声,嘲讽地看着段阳东,指桑骂槐:“二伯,我就和你说了她什么都不会,你怎么就是不信?随随便便学着其他道士说一句风水好就可以被称作大师了?您要不也这么叫我一声,我能给你说十句风水好,您要是嫌不够一百句也可以。”
段阳东:“……”
段阳东差点被他这个侄子气地半死,还没能等他反驳一句,跟在虞时茵身边的杨息宁就先忍不住了。
他上前一步,紧紧地把虞时茵护在了身后,接着他瞪像段七诚,恶声恶气地道:“段七诚你说话注意一点,是你们段家人求着我姐来的,听说我姐不答应你二伯还求到学校去了是吧?怎么现在我姐看出这里没问题都得被你这么说,你们段家就是这么过河拆桥的吗!”
“你他妈说谁过河拆桥!”段七诚炸毛的红发好像翘地更高,正欲上前掐架,后脑勺却被段旭川用力地甩了一巴掌。
“啪”地一声响,震惊了段阳东,更是震惊了脑袋发懵的段七诚。
段七诚只觉得脑袋嗡嗡地,愣了好几秒,他像个机器人一般缓缓地转头看向段旭川,神色震怒又带着微不可见的委屈。
“爸!你打我干什么!”他控诉。
段旭川眼神都没给他一个,只是毫不怠慢地看着虞时茵,认真地问:“看来这里的风水真的没问题,大师你还要看看别的吗?”
“爸?”
“大哥?”
段七诚和段阳东都傻住了,他们搞不明白段旭川这是什么意思。
虞时茵不是已经说了这里没问题了吗?既然没问题还要看什么,再看朵花出来吗!
段旭川懒得和这两个蠢货解释,他看着虞时茵,努力地表达自己的友好。
虞时茵则安静地垂着脑袋,看起来像是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在段旭川觉得她就要拒绝时,她终于慢吞吞地抬了头,不咸不淡地答应了下来:“那就再看看吧。”
这里风水好位置好,虞时茵还挺想拿到段阳东承诺下来的那套房子的。
“姐!”杨息宁直皱眉,恨不得立马把虞时茵拖走,他抓着她的手臂不满地直摇头:“我们回去吧!他们都这么说你了!”
“没事。”虞时茵淡定地笑了笑,抬手轻轻摸了摸他的脑袋,安抚炸毛的猫咪似的:“就看看而已。”
“对,我相信伍道长推荐的人绝对不是骗子,只是看看。”段旭川表情一松,终于真诚地笑起来,“那就麻烦你了。”
虞时茵气定神闲地点了点头,并不觉得他这是吹捧,她再次看向工地,要求道:“带我去看看那些工人出事的地方。”
“行。”段旭川点头,给身边的斯文男,也就是他的助理使了个眼色。
虞时茵一直以为工人出事的秘密会在他们出事的地点,然而等她在每一个出事地点停留却什么都没发现的时候,她知道自己的方向错了。
出事的工人有四个,一个掉下高架,因为架子还算低才保住一条命,一个在搅和混泥土时手竟然被卷进机器,虽然被拽出来快保住了手臂,但造成了粉碎性骨折,还有一个在工作时被从上面意外掉落的石块砸了头,幸好有安全帽才没有头破血流,不过也造成了比较严重的脑震荡,最后一个就是那个伤了腿的。
这几个工人的出事地点分散在工地不同的角落,在这几个角落,虞时茵没发现任何问题。
虞时茵有些没了头绪,这块地肯定有个地方出了问题才会这么频繁地发生事故,但是是哪里呢?这里这么大她不可能每个地方都走一遍。
她皱着眉头,在最后的出事点来回徘徊。
不同的工作地点,从事不同的工作,这之间有什么联系呢?她垂眸思索,脑中有什么快速闪过,她却抓不住。
虞时茵什么都说不出来却带着段家人到处走了半个小时,本来应该好好享受周末的段七诚突然撂挑子不干了。
他抬手挡着太阳,用力踹了脚碎石头以示不满,接着语气不善地质问道:“虞时茵你到底看出来什么没有!我他妈要回去了,我真是傻逼了才会跟着你在这里浪费时间。”说着他又是一阵烦躁,提议:“要不然我给你点钱就当是今天的工费了吧!”
他有些崩溃,段家少爷养尊处优,什么时候在工地这种尘土飞扬的地方受过这种累。
眼看着段旭川又是一个瞪视,嚣张地没边的段七诚脸色一苦,立马投降地捂住自己的脑袋,狠着声音求道:“我不说了行吧!我去那里坐着休息会总行吧!”
说着,他就朝着距离这里几百米的一排长椅走去。
虞时茵循着他走的方向看过去,在看到那排长椅时,她眸光一黯,脑子飞快转动,接着像是抓住了什么似的“蹭”地一亮。
她毫不犹豫地跟着段七诚走了过去。
她找到了另一个线索,那就是休息用的长椅。
在这个工地有两处地方有长椅,一个是最外面,靠近下车的地方,还有一个就是段七诚要去的那一处。
工地建筑从里到外,工人能在近的地方休息自然不会去外面,而那些受伤工人唯一的相同点就是经常在长椅处休息。
所以,长椅那边可能有不一样的东西!
能抓住这个线索,虞时茵不知道该不该感谢段七诚这个蠢货了。为了尽快知道自己想的对不对,她小步跑了起来。
“我靠!”看她突然超过自己,段七诚脸色一黑,低声道:“虞时茵你是有什么毛病吗!跟着我干嘛,你这人怎么阴魂不散的!”
紧紧跟在后面的杨息宁面色一臭,差点忍不住抬腿踹人。
“你不会也要去那里休息吧?”看她跑去的方向,段七诚语气更懊恼,带着深深的不耐烦:“你放过我吧,我不过是想去那里坐会儿!”
他逼逼叨叨的声音在身后不停地传进耳膜。
虞时茵懒得搭理他,反而加快了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