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殿下,我发现一个天大的秘密!”知忆揣着琥珀珠就往长苏的房间跑去,顾不得夜深露重,更想不起此刻正是枕衾盖被之时,披着朦胧的月光,火急火燎地冲进了长苏的房间。
这时,长苏刚脱下白色锦衣放在衣架上,松松挽着头发,贴身之衣半掩半开,露着一痕雪脯,看到冒冒失失闯进来的知忆脸色一变,连忙将亵衣拢好。
知忆见状,倒也不觉得无甚不妥,双目注视着他大大方方地看了起来,对她而言,这种场面她着实见过不少。
“把眼睛闭上!”长苏一边系衣裳一边命令她,但她不明白看都看了闭上眼睛还能忘了所见的?于是她愣在那儿,以一种略有揣测的眼神望向长苏,“殿下,这有什么!我先前见过不少男人的身体呢。”
长苏停住系衣裳的动作,抬起眼眸似要把她看穿,一抹愠气浮上两颊,“你这小妖,真不害臊。”
知忆走近他身旁细细打量着他,绕着他转了一圈,他从未如此认真看过他,细长的睫毛长在狭长的丹凤眼上,中有眼波流转,恍若凝聚了万物星辰,脸庞瘦削刚毅,几缕散落的发丝徒增了些许妩媚迷离,这样的样貌与身材,其实他就这样静静地散发立着,就让人心生艳羡。
长苏的脸上被看得一阵火热,他扭头望向知忆,“你这小妖,本神有这么好看吗?”
这时知忆才想起来琥珀珠,于是她将琥珀珠用双手举到长苏眼前,琥珀珠就把她一整天的监视情况再现了出来,都是一天的女红刺绣,琴棋书画,小桥流水,长苏越看越觉得无聊,这小妖果真没寻到一丝有用的信息。
“殿下,马上就到今日最令人满心振奋的时刻了。”知忆话音刚落,琥珀珠中的画面就转到了如夫人偷偷摸摸去私见一男子的场景,知忆拍拍长苏的手臂,“殿下,你看,这如夫人在与男子私会呢!”
一听到“私会”这两个字,长苏随即瞪了她一眼,伸手将琥珀珠收了回来,叹了口气,“你这小妖,三更半夜跑来这就是为了让我看这个?”
知忆略有成就地点了点头,见他沉默不语,又点了点头。
“拂雪郡主的案子不用再查了,明日你修整好便同我回天界。”他走到桌子旁,手指轻轻扣了几下,发出几声“咚咚”的声音。
见他对这种逸事不感一丝兴趣,知忆连忙收起脸上的笑容,随即小心翼翼地问,“这是为何?”
长苏看向那半开的窗,窗外一片景色迷离,灿若星辉,很是唯美,“看到那波光粼粼的水面了么?”他伸出修长的手指指着那一条白日里清澈见底的小河,“不夜花的倒影映在它的表面,一时可媲美天界的银河,但你若想伸手去触碰它,它就能把你吞没,宁静的表面上其实暗藏杀机。”
知忆疑惑地看向那条河流,又疑惑地看向他,他说的话她似懂非懂,“殿下,阿知不懂。”
“懂也好,不懂也罢,拂雪之事乃妖王的家事,我们不便插手,明日我便替你向妖王请罪。”他的目光没有离开过那条河流。
“这怎么能是妖王的家事呢?它既关系到东荒又与七醒公子有关,并非只是妖王与拂雪之事。”知忆辩解道,试图继续查询此案。
“你说的没错,但是拂雪失踪的背后可能隐藏着许多我们没有看见的利益链,或是勾心斗角,或是借刀杀人。”
泠泠的月光照到他的脸上,给他刚毅的脸庞加了些柔和,一阵微风吹过,送来一股不夜花散发出来的酒香味,令人有些微醺。
知忆连忙走到窗前将窗关上,在合上窗的那刻,屋里一下子就黑了不少,只有少量的月光透了进来,婆娑的树影在窗子上摇晃着。
入夜,宁静。
知忆伫立在窗前,一时无话,她不知为何一时间内会牵连到这么多的人,如果真如他所言那样,她又该不该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