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忆?”太真夫人握杯的手不觉地抖了抖,十分愕然,她从座上缓缓站起,往知忆身旁走去。
歪坐在椅上的玉雨萧星眼朦胧,看见知忆的女身一时不敢相信,他拿起装满茶水的玉壶从头上倒了下去,一壶水倒完,他的眼前慢慢清晰起来,定睛一看竟真的是知忆,他欣喜地喃喃道:“阿知,原来你还在。”
长苏见天灵印护住了知忆,心中像是落下了一块石头,一跃飞起落到知忆的跟前,将帝后的那道灵光挡了回去,手不自觉地将知忆拉近自己的身后。
他的身体将帝后威慑的目光阻断在外,知忆看着他的后背,心里蓦然生出一股暖意来,从未有人这般护过她,忽而,她眼眶微热,一滴清泪从眉角落下,但转瞬即逝,快得让人捕捉不到一丝痕迹。
“禀天君帝后,此乃我宫中一仙侍,无意之中搅扰了寿宴,是长苏管教不严。天灵印之事,因她曾对我有过救助,长苏一时无以为报就将天灵印给了她,还请帝后天君莫要怪罪。”他字字温言,平稳得没有一丝起伏。
帝后天君互视一眼,半晌无语。这时太真夫人已来到知忆的身旁,知忆吓得顿时煞白了脸,吞吞吐吐地轻声喊了一句,“师师父。”她垂下头,不敢看向太真夫人凌厉的双眸,数年前因为紫府洞东方府的事情就能让自己去受锁骨钉之苦,何况今日是天君寿宴,若要追究起来,凭师父那个性子,知忆不敢再想下去。
长苏闻言亦回头望向知忆和太真夫人,太真夫人一身黑白道袍,她的眼中非黑即白,“禀天君帝后,这小妖乃我悬圃山弟子,数年前被她逃了出去,今又祸乱天君寿宴,因罪该万死。”太真夫人说话间便跪下赔罪。
一听这话,知忆的身体一僵,这这也真是太狠了些,好歹师徒一场,不救自己就算了还把自己往火坑里推,一股寒气从脚底处散开来。
众仙的脸上除了诧异还是诧异,太真夫人这股大义灭亲的凛然,真真让他们汗颜。
正在众人心里唏嘘不已之时,太真夫人转头望向知忆,示意她也跪下来,“但小妖年纪尚浅,不谙世事,着实是我身为师者,未能尽传道受业解惑之责也。幸,今未酿成大祸,恳请天君帝后让小神领了这小妖回去,好生管教责罚一番。”
既是悬圃山之事,又能将这小妖从玄修宫打发了,帝后凤眸一敛,低声与天君耳语了几句,便欣然点头,“既是太真夫人的爱徒,还望夫人领了回去好好看管,莫要再滋生事端。”
知忆头微微侧向长苏,眼神里发出求救的信号,使劲地摇头表示自己不愿意回去,但没有人敢拦下。长苏心中虽有不满,但为了不引起众人的猜测以及帝后的疑心,他只好撇过头去不再看向知忆。
“齐光,这名女子究竟是谁?”云汐眼里蹦出火花,狠厉地质问着齐光。
原本看得十分迷糊的齐光被她这么一质问,顿时心里就如好几个轱辘在转,一时七上八下的,“这,齐光也不知啊。”他苦着脸摇了摇头。
知忆被太真夫人带走后,琼华宫又恢复了喧闹,而躲在门角处的兔阙仙人自知闯了大祸,轻手轻脚地逃之夭夭了,方才他刚和老友们寒暄完,转头就看见趴在桌上呼呼大睡的知忆,本想着拔根兔毛变成黑蛇戏耍一下知忆,没成想那小妖如此怕蛇。虽说捅了篓子,但看到敛财就是知忆,他的心中竟有几分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