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忆顺着他指尖所指的方向望去,那滩水渍早已被白袍吸干,留下一个褐色的痕迹。
这哪里还需要擦呀?知忆伫立在他的身后,不肯往前,“殿下,你袍上的水渍已经干了。”她以为他不知道,小声提醒道。
“小妖,你既已知袍上水渍已干无需再擦,那你就应该知道我这儿已满容不下再多的人。”长苏指了指自己的心口,笑容浅浅。
“可是你身为天储,未来必得继任天君之位,届时可谓不止后宫佳丽三千……”知忆的声音越来越小,后面的其他话都没有说出口。
长苏温然一笑,拿起一杯茶喝了起来,虽然这杜鹃人是长得招摇了些,不过不得不承认的是她着实泡得一手好茶,“哦?那我到时佳丽六千如何?”
“你敢!”知忆劈手夺过他手中的琉璃盏,仰头喝下,“你要是敢这样,我便生生世世不再见你。”
长苏不过这样一逗她,看到她这样的反应,十分满意地点点头,一把拉过她的手,将她拥在怀中,“小妖,你是我命中逃不开的劫,纵使我成了天君,我想要的不过你一人,若是登上天君之位没了你,我要这高位作何?你若还爱我我便不会负你,虽不能许你万丈红尘繁花似锦,但我会用尽毕生之力来与你一生一世一双人。”
他的话语绵绵如春雨润物细无声,催开了那万千世界的花灵,生命在蓬勃衍生。
知忆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四目相对,但彼此的眼中都充满了光芒,耀眼而明亮。
原来,这便是爱,曾经让她心痛,让她心碎,让她痴,让她狂的爱。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了,也终于懂得了白湛为了孟婆不惜牺牲自己性命的深情。
爱并非占有和伤害,而是成全与放手。
知忆搂紧了他的脖颈,正欲要亲吻上去,殿外传来齐光叽叽喳喳的大喊声。
“殿下,我说这杜鹃这么好,人美心善的,你怎的又把她遣回我宫中了?真是着实浪费了我的一番苦心呐,哎,殿下,你在不在?”
知忆和长苏对视一笑,随即知忆站回了长苏身后,齐光小童还是一样毛毛躁躁的,如今为了杜鹃的事跑上门来嚷嚷。
一众小厮拦他不住,只好任他闯了进来,当他跨进殿中见到知忆和长苏的那刻,顿时傻了眼。
“敛敛财?”他往后跳了一步,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难以置信地指着知忆,支支吾吾道:“你你你怎么回来了?”忽然他脑海中闪现过天君寿宴之上知忆变回女身的模样,连忙改口道:“哦哦,不是敛财,是阿知姑娘,你怎么来了?”
他喜上眉梢,张开双臂上去就要抱住知忆,却被长苏横伸一脚扑倒在地上,疼得他呀呀直叫,“哎哟喂,疼死我了,殿下,你太过分了,不仅拒绝了我的杜鹃,还不让我抱阿知!”他嘟囔着嘴,摸着摔疼的屁股在地上滚起来。
长苏和知忆看着他这般模样,不约而同地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