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琼撇了撇嘴,而后目光下移,一脸怪异:“你这人也真是莫名其妙,来这地方带什么剑?要与人家姑娘打架不成?”
程蔚的手在剑鞘上轻轻点了两下,表情有一瞬的不自然。
琴音有些乱,一下一下扰动人的心绪。
元琼自小好动,不通音律,却也觉得这琴声听起来不太对劲。
“唔,”她只当这是武将的习惯,没再纠结,而是唤了一声阿挽,“你这琴是不是弹错了?”
等了许久,却无人应答。
正当她想开口再唤一声的时候,程蔚说道:“没弹错,只不过她听不见,所以节奏有些不对。”
她很是诧异:“听不见?”
程蔚调笑道:“不然这么貌美的女子,怎么会总是空着没人找。”
他这么说着,笑意并不通眼底。
而他的手始终未离开过桌上的长剑。
元琼却是琢磨出了味道:“怪不得方才妈妈看见你这么开心,清倌曲艺不精,只有你常常来点阿挽,妈妈是把你当成冤大头了,傻子。”
“你叫我傻子?”程蔚轻笑着抬眼。
元琼一时嘴快,弯了弯眼睛想糊弄过去。
可方才还与她说说笑笑的人,眼神此时竟犀利得让人心惊。
那双手,忽地握紧了桌上之剑。
-
与此同时,元琛步履匆匆,敲开了徐府的门。
徐夙正坐在院中,细细擦拭着手中的一个玉带钩,只一眼就知道是很上乘的玉质。
元琛径直走到他面前,省去了一切虚礼。
“徐夙,你做事我向来不过问,”他压低声音,似是用了全部修养才克制住自己,“可这次你拿元琼做饵,是不是太过分了?”
徐夙仍是坐着,慢条斯理地:“殿下放心,臣自不会让公主受到一点伤害。”
元琛到底是被他不在意的样子激怒,抓住他的前襟将他拖了起来:“你怎么敢保证!甄夫人就连我都要赶尽杀绝,对元琼她更不会手软,这一点你不明白吗!”
“殿下明明知道,对付甄莲这样的人,程蔚是一个很重要的引子,”徐夙被抓得狼狈,盯着太子的眼中却傲然无情,“您若是这点险都不敢冒,便只有被别人嗜血食肉,连骨头都不剩。”
元琛呼吸一滞,手下不自觉松了力道。
此时,一个探子颤颤巍巍地打断两人。
徐夙后退一步,理了理衣裳,睨向来人:“程蔚动手了?”
探子:“没、没有。”
没有?
程蔚在等什么?
“程小将军确实将公主带出了宫,还拿了佩剑,但是……”探子犹犹豫豫地,下了好大的决心才继续说道,“但是程小将军青衣飘飘,持剑为公主舞了一曲阳春白雪,哄得小公主十分开心。”
他们这种人向来不问细节,只听命行事。
今日主子说程小将军今日一旦对元琼公主出手,就直接把人押回来。
这些年大大小小的事做下来,他自然明白主子若是这么说,就说明程小将军必会出手,今日这般如此大的偏差是他们从来没想过的。
徐夙面色沉了沉:“他们在哪?”
探子注意着他的神色,支吾了一声没敢说。
徐夙眼睛微眯:“怎么,听不懂话?”
他倒是想知道他们能去哪。
探子气息一滞:“明月楼。”
站在一边的元琛难以置信地看向那个探子。
青天白.日.里一个男人竟敢把她妹妹带去青楼,好一个程蔚!
然而,元琛还没动,便见徐夙将手中的玉器像垃圾一样往圆桌上一丢,而后目光幽幽地朝门外走去。
桌上的玉带钩直接被磕掉了小半块。
元琛看了一眼,出声喊道:“徐夙,你去哪?”
徐夙步子未停,喉间微动:“殿下方才不是火急火燎找臣要人吗?臣现在就替您把公主抓回来。”
第18章 .醉酒 她的唇瓣擦过他的耳侧。
“你说我是傻子?”程蔚笑着抬眼,眼里的散漫不知何时被犀利取代。
从小他就是在众人艳羡与夸赞中长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