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夙却是答得很快:“臣从前虽对公主说过许多假话,但公主应当知道,臣不喜欢与人开玩笑。”
那话的意思元琼听明白了。
所以为她灭国的话,也不是玩笑。
她忽地想起了长公主走之前和她说过的那些话,眼里闪过复杂的情绪。
徐夙仍是弯腰的姿势,与她的距离近得哪怕一点点情绪都能看得清。
他眼角瞥过她放下的手,似是自己说会灭了魏国的话让她难办了。
又想起方才她拉着他要替魏如晏拦住自己的样子,他突然抽出了在她后颈和腿间的手,狠狠地压低身子。
元琼不明所以地回过神。
寒雪留下的凉意混着他身上莫名的热度,在她的身上乱窜。
他的手撑在她的耳边,衣袖耷拉,蹭过她的鬓边。
而那端方的外表下散发出危险的气息:“公主就这么喜欢他?就这么想要嫁给那魏国太子?然后与他永远在一起?”
“什……”元琼睁大了眼睛。
他竟然真觉得自己要嫁给魏如晏!
怎么?就因为自己和魏如晏去看了场烟火吗?
她又惊讶又气恼,使劲抬起左手去推他。
可她与他差距太多,根本推不动他,最后只能喊道:“徐夙!你僭越了!”
空气微凝。
下一刻,徐夙抓住了她的手,将手指一根根扣了上去。
他凑得更近,用极轻的声音说道:“臣知这是僭越,那便僭越罢。”
在元琼甚至未明白过来他那句话是什么意思的时候,他已欺身而下,吻住了她的唇。
与两年前她主动的那个稚嫩而青涩的吻不同,他的舌尖滚烫,与她交缠,渡入一寸寸占有,刺激着她的每一根神经。
元琼的眼睛一眨不眨地,对上他如雾般深不见底的眼,他指腹微微用力,摩靡她的指节。气息交错间,他的另一只手覆上了她的眼。
一片黑暗中,元琼不知所措地被他带走了所有的节奏,唯有握紧扣着她的那只手。
她被动地感知着徐夙的抽离,双眼才再次恢复了模糊的视线。
可还未缓过神来,却见他再次压下。
元琼还在方才的茫然和无措中,一动不动地感受到他灼热的呼吸洒在她的颈间,慢慢变缓,慢慢无力。
她身子一僵,抬手推了推他:“徐夙?”
分明没有用多大的力气,可一声闷哼后,那个人就这样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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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曲析知道徐夙进城是要回那座老宅拿东西的时候,他就觉得,这个晚上那位应该不会太好过。
但他万万没有想到,那位的不好过会是这种形式。
“曲析,他怎么会烧成这样?”元琼的焦急显而易见。
曲析把上好的药收回:“昨日伤得严重,今日没有好好休息,再加之淋了雪……”
他见元琼表情不对,又改口:“但是没有大碍,伤口也没有发炎,公主不必太忧心。”
元琼却是没听进去几个字,问道:“他今日到底去哪了?”
曲析环视了一下屋内,看到地上的一个长条形的箱子。
“应该是去旧时徐府拿那个东西了。”他指了指。
元琼先是惊讶了一下,曲析竟然就这么对她说出徐府了。
可再想想,长公主来时阵仗不小,即便其他人都以为长公主是找她替柳月茹求情的,但是徐夙对徐彻认识的旧人一定会多留个心眼。
曲析和长公主又是前后脚来的,说不定长公主刚踏进她屋里说起那些旧事的时候,曲析这可恶的小白脸探子就已经趴在她房顶上听着了……
想到这里,元琼倒也不打算遮掩了,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回头看去,“这什么?”
她边说边走过去,拿起那个箱子放到桌上。
打开后,是一组弓箭和一套护具,像是定制的,每样东西都很精细。
那张弓也和普通的弓不同,边上多了一块。这种弓不多见,不过她在各国间游历的时候看到过,小云姐说那多出来的一块是用来减震的。
那时候她们身上也没多少盘缠了,她嫌贵就没买。
“这是徐正卿以前为他的妹妹亲手制的生辰礼物,不过后来发生了很多事,也未能将这东西送出去,这箱子便也一直留在徐家老宅吃灰了。”曲析说这话的时候,无意地摸过自己眉间的疤。
箱子里的护臂做得小巧又精细,倒是合她的尺寸。
她拿起那护臂:“那他怎么突然又想起来去取?而且这是送给我的?”
曲析解释道:“大概是昨日臣与徐正卿说了公主手臂容易受伤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