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燕妮闭了闭眼,把电影投上白墙。
黑白影片随着光影变换,徐徐拉开一个女孩悲剧一生。
美艳动人的弗朗西斯是大明星,她的母亲很平庸,就把自己的梦想和欲望强加给女儿。
当弗朗西斯不想在纸醉金迷的娱乐圈沉沦,想走自己的路时,不能跟着她继续风光招摇的母亲,亲手把她送进了精神病院。
整整十一年,被关在精神病院里的弗朗西斯每天被电击,打各种镇静剂,带着手铐睡觉。
晚上,还有护工带着各种各样卑鄙肮脏的男人进来,夜夜轮煎她。
电影在这被按了慢放键。
一排排病床的拥挤病房里。
一个警察正得意洋洋和同伴炫耀:“这是我这辈子做过最划算的买卖,口一个电影明星,只要20块!”
另外几个同伴在旁边围观,助兴,等待。
被糟蹋的弗朗西斯躺在白床上,睁大失神的双眼反复低语。
“一整片明亮的天空。”
终于,医生强行切除了不肯屈服的弗朗西斯部分脑子,她附和所有人心意的安静乖巧了。也成了一具行尸走肉的躯壳。
咔哒,电影结束,乔燕妮低沉的旁白开始感人。
可怜的弗朗西斯,一直不屈服,却至死都没得到自由,还被毁烂到一塌糊涂。
郁欢很聪明很理智,她不想被切除脑子,不想被日日电击被夜夜轮煎,她想起码做一个能思想自主的人。
所以,她三岁就知道怎么乖巧去讨顿好饭,六岁看母亲和不同男人鬼混就会懂事冰好酒。
她明白自己要是不乖,敢清醒的坚持,下场不会比弗朗西斯好。
二十年,郁欢面前从来荆棘遍布,她母亲,父亲,后母,妹妹,有的想要她的命,有的想要她换钱,还有想掌控她灵魂...
所以她只能处处为自己谋算,没法去天真善良。
也许有时候她自私得伤害了其他人,可她又能怎么办呢,她只是想活下来。
阳间有喜亡人避,阴间嫁女三更雨。
夜半,大雨突袭整个城市,玻璃窗啪啪啪得吓人。
林少川把自己脱了个光,把同样光流流的郁欢揽在心口暖着。
“乖,不怕,不怕,不会有事的,放心,任何人都不能带走你的。”
悚然惊心的话不知是说给郁欢,还是说给他自己。
“小恶毒,你怎么还不醒啊,你醒来吧,你醒过来我就不气你了好不好...你都不知道你多坏,做完坏事还能毫无愧疚忘个干净...”
也许是怕郁欢被夜雨里嫁女的鬼魂勾走,林少川信马由缰般,和她说东谈西说前尘说以后。
“我小时候最崇拜我哥哥,不懂情爱的年纪就发过誓,要和他一样以后只一心对一个女人忠贞不渝。不学父亲左拥右抱逢场作戏,也不学母亲放纵无心只为肉玉...父亲因发觉母亲养床伴满足怒不可遏非要离婚,反而被母亲气死...我开始觉得男女之间那种事真很恶心,偏偏,你还在忏悔室里欺负了我。而我自己身体上的极致愉悦又骗不了自己...”
少年人被女孩半诱惑半强迫尝到情爱美妙滋味后,那种矛盾扭曲的心思到如今也说不分明。
林少川自厌过,自毁过,又在自鄙中想得厉害,几乎要分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