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觅知道他此言是在安慰自己,虽然心中反驳了一句“哪有那么容易”,但面上还是挂上了笑意,颔首回应道:“嗯,好的。”
很快,晚膳过后,戚瑞和戚安便相携着离开。
戚然和戚昕陪她说了一会儿话,也被婢女们带了下去。
曹觅洗过脸,自己一个人躺进足够金贵却陌生无比的凤床之上。
不知道为什么,这半个月在路途中,她偶尔困倦,在颠簸的马车上都能睡着。
可如今明明入了京师,睡在了安稳的新褥之中,她却半点没有睡意。
月上中天时,愣愣地望着床帐的曹觅突然听到外头发出了一些声响。
她掀帐望去,却见一身便服的戚游正轻手轻脚地往床边走来。
两天相见,俱都一愣。
“你怎么还未睡下?”最后,还是戚游先反应过来,率先问道。
曹觅蓦地感到一阵委屈。
她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心中是有气的——尽管知道某些想法完全是无理取闹,但她仍旧为戚游没有第一时间来见自己而郁闷。
“我若睡了,怎能抓到你这个半夜出没的人?”曹觅故意道。
戚游几步来到床边,坐到床沿上。
他握着曹觅的手,小声道:“本王不是故意的。
“确实是忙到这时候才准备歇下,本来不想回来惊扰你的,实在忍不住了,才悄悄回来。
“本想看上几眼就离开,没想到还是吵醒你了。”
上一次两人这样抵首轻语,已经是两年多以前的事了。
曹觅鼻酸的同时,惊惶的内心莫名地平息下来。
见她一直不说话,戚游便问道:“怎么?在想什么?”
曹觅深吸了好几口气,勉强用带着哭腔的声音道:“在想……王爷还是不是王爷了。”
这些年里面,两人就匆匆见了几面,曹觅只能从别人的口中听闻他的消息。
这令她对着如今的戚游,升起些许的陌生感。
四年过去,她不知道自己的心上人是否已经出现了什么她不知道的变化。
戚游笑了笑,问道:“可是听到了什么传言?”
不等曹觅回应,他径直解释道:“那几个世家确实有向我献女的行动,但都被我直言拒了,这些事你难道不清楚?”
之前他在攻伐一些势力的时候,遇到过不少这样的情况。
毕竟战争到了后期,明眼人都能看得出天下局势。不仅是戚游,就连与他一起征战天下的戚瑞和戚安都没少被有心人觊觎。
“我哪里是担忧这些?!”曹觅咬了咬牙。
她愤然抹了眼泪:“你的军队过境,之后整顿民生、恢复建设的事情可都是我一人在打理。
“娶一个新妇确实能轻松换来几座城池,但你要丢失的可是后方全部的支持!”
说着,她扯出一抹得意的笑颜:“这两者,孰轻孰重,我觉得英明神武的北安王还是能分得清的。”
明明是带了点威胁的话,却令戚游成功地笑了出来。
他笑得畅快,以至于放松了浑身的力道,甚至微微压到了曹觅肩上。
笑过之后,他在曹觅耳边道:“这就是为什么我从来不停留,仅用三四年就取得了天下的原因。”
曹觅只感觉他轻浅的呼吸划过自己颈畔,低沉的声音诉说着令自己心颤的情话:“因为我一直知道,你就在我身后。
“所以我不必回头看,也不必惧怕往前。”
曹觅的心一下子就软了。
戚游看似没有回答她最开始那个问题,但是她的心中,却已经得到了答案。
问题已经解决,原本有些微剑拔弩张的氛围消失,床帐间暧昧丛生。
戚游的唇蹭过她的下巴,喃喃道:“太晚了,你累吗?”
曹觅深吸一口气,第一次翻身,主动把他压到了身下。
她道:“我明日可是可以托病睡上一天的!王爷……你累吗?”
戚游眼神一亮,笑道:“不累。”
这之后,王妃因舟车劳顿,整整歇了五天有余。
到了第六天,当戚游终于暂时解决完重要的事情,抽了个空回来与后宫与他们一同用午膳时,戚昕直接扒在了他身上不下来了。
但她刚呆在自家父亲怀里没多久,就出声叫来戚瑞抱过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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