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些人,恰恰是真正需要被关爱的人,毕竟,如果一个人能在出生的那一刻做选择,谁不希望自己出生在一个幸福的家庭,一个从小就被浓浓爱意填充的家庭?但我们恰恰没得选。
我最后想对你们说的话,就是你们在纸条上看到的那句:如果人群中出现一个罪犯,那么这一群人都是罪犯,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
希望你们谨记!
拜拜!
又是十几秒的电流声过后,录音戛然而止。
第三卷 噩梦重现
第110章 休假
整段录音对我的冲击实在太大,以至于录音已经停了好长时间,我整个人都还愣在那里,灵魂好像被什么东西吸走了一样。
直到吴海洋用手轻轻推了我一把,我才从那种极度空虚的状态中走出来,茫然地看着他们俩。
另外两个人仿佛也知道我的精神状态在垮掉的边缘,此时也不好和我随便搭话,都定定地看着我,一副想说点什么却又不太好随便开口的架势。
等我的神彻底收回来时,我看着放在桌面上的留声机,并缓慢地把手伸过去搭在上面,感觉就像是把手放在田野的肩膀上。
做出这个举动后,我在一刹那间感觉到鼻腔猛地一酸,眼泪跟着就流了出来。
我这是完全发自内心的忏悔。
在我的印象中,上大学的时候,我并没有说过伤害田野的话,但我也清楚,就算我没有言语上的伤害,当时受大家思维的影响,可能也会在见到田野的时候,无意间流露出鄙夷的眼神。
但我流出眼泪,并不单纯是因为这件事,是田野后面的话深深地感染了我。如果一个人能在出生的那一刻做选择,谁不希望自己出生在一个幸福的家庭?田野说的没错,他们恰恰没得选。但我们有得选,可以选择从心底里不把他们当成是异类。
我为那些原本就已经很脆弱,却还要承受各种伤害的人感到难过。
我想起了自己的心理学导师曾说过的话,相比罪犯本身,我们更应该关注的是罪犯形成的过程。
道理的确是如此,可有几人做到了呢?我扪心自问,自己是没有做到。这也让我想到了田野在纸条上写的那句话:如果人群中出现一个罪犯,那么这一群人都是罪犯,没有人是无辜的。
想到这,我吸了一口气,眼睛看着留声机,缓缓吐出了三个字:“对不起……”
空间什么时候消失的,我甚至都没有感觉,等我回过神来,那道通往现实世界的门已经立在那里,我们三个陆续走了过去。
田野是在我们醒来后的第二天去世的,安妮当时趴在他的尸体上哭了好久,医生护士怎么拉都拉不走。可见安妮也是发自内心的深爱着田野。这一点倒是令人很欣慰,起码田野收获了一份真爱。
接完田野这一单十分特殊的病例后,我的意志消沉了好长一段时间,做事根本就提不起精神。公司陆续又接到好几单生意,都因为我的状态不佳,不得不放弃。
尽管如此,公司的高层并没有苛责我,他们是这个项目的研发者,也深知做这种梦境任务,会无形中对潜入梦境的人造成很大的伤害。
我还记得吴海洋做这个工作不到两个月的时候,曾有一次想要辞职的经历。他是因为在一本科学杂志上,看到了和梦境学相关的这样一句话:那些试图观看人类梦境的科学家们最后都自杀了,所以大脑选择让你忘记夜晚的记忆是有原因的。
因为这句话,吴海洋和上头提出要辞职,自称保命要紧。上头当然不会同意,毕竟像我和胖子这种可以和机器相连接的人,是稀有物种。
但胖子死活就是不想再干了,公司高层就只能在合同上做文章来留住他,吴海洋打架是一把好手,玩起文字就不行了,被他们绕的云里雾里,看着合同干瞪眼,好像对方说什么都是对的。
尽管如此,吴海洋还是坚持要离开,甚至差一点就和公司的人大打出手,最后这场闹剧以给他涨工资收尾,拿到了心目中理想的价钱,胖子之后一次也没提过要辞职的事儿。公司的高层之后也没有因为这件事给他脸色看,这件事就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我这次提出要休息,公司并没有阻拦,上头不怕我们休假,只要我们不提出辞职,他们就无所谓。
我甚至一度有一种错觉,那些股东创建这个公司,好像醉翁之意不在酒。他们为了这个项目投资了这么多钱,按理说应该十分着急的要回本,然而他们却好像接不接单都无所谓的样子,只要技术员工不跑,他们就可以安心睡觉。
当然,大股东们怎么想,不是我应该操心的,我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就好了。
这次假期,我大概休了将近两个月的时间,直接由夏天入秋,满街的绿叶由绿变黄,然后落下。
在我休假期间,公司的高层基本没有找过我,反而是吴海洋坐不住了。
他有一天买了很多好吃好喝的东西来找我。这家伙无利不起早,如此大献殷勤,必定是有求于我,况且他的脸上也挂着有事相求的神色。
一起坐在公司宿舍喝酒的时候,胖子就问我啥时候停止休假继续工作,这小子见公司好长时间也不来求助者,开始担心公司黄了,他自己变成无业游民。
吴海洋对我说,如果公司真的黄了,他现在这么胖,已经没办法继续回去做跆拳道教练了,接下来估计就要靠喝西北风活着。
我对着吴海洋笑了笑,然后说:“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丢掉饭碗的。”
我和他保证,公司假如再接到一单生意,不管被服务的对象是谁,我都会停止休假,投入到工作当中。
听到我这句话,吴海洋显得异常兴奋,直接就干了一整瓶啤酒。
我休假期间,也不是整天躺尸,无所事事。期间我带着吴海洋去看了几个睡眠方面的专家,想研究一下他的嗜睡症和梦游症之间是不是像林若兮说的那样有什么联系。
然而我和他忙活半天,找到的专家,大部分都是靠关系上来的二五子,给出的意见只能当屁听,要么就是经验严重不足,对胖子的病情判断还不如我。
但我们也并不是全无收获,我找到了一个和之前一个专家说法一致的人。他用很肯定的语气说,吴海洋的梦游症和嗜睡症,是因为早年接受过很多和提升大脑功能有关的训练造成的。
由于他的说法和之前那个令我眼前一亮的专家基本一样,倒是引起了我的关注,然而吴海洋得知这个专家的诊断结果,立刻大骂他是放屁,他说自己从小到大,别说什么脑部训练,就连智力题都没做过几道。
我本来想和那个专家深入交流胖子的问题,但胖子作为当事人却非常抗拒,这件事最后也不了了之了。
我休假期间,除了带胖子看病,还发生了一件对我来说十分重大的事件,就是林若兮和李博学结婚。
第111章 尘封的记忆
此时步入婚姻殿堂的一对新人,已经恋爱了快一年的时间,而且我也知道他们俩其实早早就定了婚期,然而当我接到笑盈盈的林若兮发给我的结婚请柬时,心里仍然忽悠了一下,有种特别心爱的东西被人抢走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