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华说:“初步检查就是这样,至于更进一步的问题嘛,如果有疑问,可进行尸体解剖和各种指标化验以后才有一个比较确切的答案,譬如:两个年轻女人生殖器里有无男性活体精液及肚子里有无身孕及三个死者的胃里有无毒药及其他致命的物质成份等等。”
李阳说:“案件的性质你还没说呢!也就是说,倒底是自杀,他杀,还是什么,你总得有个说法吧?”
“是啊!”季一天也说,"为了使我们的侦查工作少走弯路,你总得给侦查组一个导向性的结论吧?”
“季局说的对。”金华说,“一般情况下,法医做了现场尸检,可以得出一个案件性质的基本结论。但这个案子......我是怕这个导向性的结论把你们侦查的思路筐住了,使你们放不开视野,那才要真的使你们走弯路呢!”
“没啥,你尽管说,有总比没有好。”那行说。
“有那队这句话那我就大胆推测了。”金华说,“从三个死者来看,因刀伤引起失血过多而死亡是肯定的。至于是他杀还是.......我推测,有可能既是自杀,也是他杀,或不完全是自杀,也不完全是他杀。”
大家感到愕然,甚至有些费解。
李阳说: “金法医,大家都是自己人,说话就不要卖关子。你这么屙尿省鼻子几头揪倒的话可不是法医的风格哦!直接说不是更好吗?”
“我的话还不直接吗?”金华说, “也就是说,本案的死者和伤者很有可能是因家庭矛盾升级而引起的相互戳杀所至。所以说既是自杀,又是他杀,既不完全是自杀,也不完全是他杀,两者皆而有之。”
“是家斗死伤案?!”与会人员一听都惊讶了。
“你的依据是什么?”周明亮问。
金华说:“经我们检测,客厅里两个因刀伤而死亡者的手中都各自握有一把自己家里的菜刀,并且手上丶刀刃上和刀把上都有明显的双方的混合血迹,而且血迹的血型与死者双方的血型一致。可以这样推测,家斗时,这俩人都动用了家里的菜刀,并且边争吵边相互坎杀。先是做样子吓唬对方,后来随着矛盾的尖锐,俩人便真的坎上了,直到他俩各自中刀倒地,流血而死。”
张文理说:“照你这么推断,那老妇人极有可能是俩死者,或男或女的母亲。争斗前,她已经在楼上卧室入睡或醒着。听到楼下激烈的吵闹声和打杀声把她惊醒或无可奈何。后来听吵杀声没了于是便起来往楼下客厅一看,见俩人已倒在血泊中。她急忙下楼查看,确认二人已死。这时,老人已气急,感到一切已不可挽回,于是在自己越想越绝望的时侯,便用自已家里的剪刀剪断手腕动脉血流至尽而死。当然,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老妇人也参与了家斗。”
“张局的推测与我的推测不谋而合。”金华说。
“还有那个女孩呢?”季一天问。
“也好推断。”金华说,“从我检查女孩的刀伤来看,她受伤的时间比前面三个约晚两到三个小时,或许就在我们进98号别墅之前不久。可以这样推测,小女孩可能是这家男主人的女儿或老妇人的孙女或外孙女。从她穿着时尚,打扮光鲜来看,昨天晚上在外过完夜生活回到家己经是十二点过了。她完全没有想到,回家一看,家里的人全部死在血泊中。她在精神忽然受到极度打击和万念俱灰的情况下,先是哭喊呼救,接着便用头碰壁,然后用自身携带的护身器弹簧刀抹颈自杀是极有可能的。各位领导,我的汇报完了。”
如此推定,凤凰园案就是一起因家庭矛盾升级,发展到家庭成员之间动了武。又因克制不了冲动,各方才造成了如此惨案。这种推理似乎可以让人接受,公开出去社会影响也不会很大。因为,从社会治安角度讲,家庭毕竟只是一个细胞。家庭出了问题是一个细胞的问题,再怎么说也牵扯不到社会肌体。如果说社会治安出了问题,那就是社会肌体出了问题,那就不可避免地要追究有关方面的责任了。所以,从这个角度上讲,大家宁愿凤凰园案是家斗案而不是凶杀案,这是毋庸置疑的。因为,人都死了,不用侦查,不用抓人,案子就可了结。案子一结,这事就悄无声息地过去了。可是,作为保护人民的生命安全的公安局来说,此案能这么轻易地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