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道里的枪声没有了,屏幕上仍然什么动靜也沒有。既听不到钟有全和那行的报告声,也看不到警员的流动和罪犯的影子。一时间抓捕现场靜得出奇,让人感到窒息。
俗话说,树欲静而风不止。枪声没有了的结果让指挥部三位首长的心都悬在了胸口上。他们趆想得到结果却又不想得到结果。因为这结果对他们来说都是非同小可。
对于季一天来说,他更加着急。无论是那行还是丛重也或甘正林,他都不能容忍他们三人死。如果丛重被击毙,从表面上看98号别墅案是破了,凶手也死了,但根本的问题没有解决,凶手犯罪的阴影还继续笼罩在人们的心中。要是那行被凶手杀害,他更加不可容忍。
季一天终于憋不住了而且还骂出了脏话: “他妈的,这视频怎么看不见地道里的情况呢?”他对着对讲机的话筒大声呼喊, “那行,那行,快回答,情况怎么样?……嗯,情况怎么样?那行,那行!你说话呀!”你看,他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转都差点流出来了。
视频操作员说: “季局,视频都看不到地道里的情况,声音更进不去。信号在地下太,太弱了,这里传不进去, 地道里也收不到。”
“什么科学啊,都二十一世纪了,还这么落后?”季一天发牢骚说。
由于太过于沉静,黄玉姝也似乎预感到情况不妙。只不过她比季一天要老道得多,遇亊沉着冷靜,善于处变不惊。于是,她好像要试探什么似的,一语双关地对季一天一笑道: “老同学,你急什么?要不你下地道去看看?”
“去就去,你以为我不敢?苏华,跟我走!”说着,季一天就要带苏华走。
“站住!”周明亮大声吼道,“你像一个指挥员吗?一点也沉不住气!”
季一天还真沉不住气了,他竟然不顾自已的身份和场合, 冲他的老首长周明亮大声道: “你就是看不贯那行!想当初,提那行当刑警大队长,你就是不同意,借口太年轻,不能越级提拨。要不是再莉书记……噢对了,你怎么知道地道狭窄,我们的人去一个就死一个呢?”
周明亮有些失态地说: “可想而之嘛!”
季一天说: “所以你让那行替代钟有全带人下地道去追凶手,让他带人去死?”
“你想多了!”周明亮说,“我的意思是地道狭窄,根本容不了多人作战。那样做,要么只能把凶手击毙!否则就任凭凶手屠杀我们的人。我不知道一天同志是怕那行死还是怕凶手丛重死,还者怕两个都死?”
“明亮同志,”季一天说,“你不会怀疑我也是內奸吧?”
周明亮说: “唉,这是你说的哈,我可没这样说。”
“但你这样做了!”季一天说,“在市局, 你怀疑那行是内奸,但又说不要惊动他,还说你是要找出他的支持者。然而你又暗中要钟有全派那行下地道追捕丛重。这不是明摆着让那行去死吗?因为,在你的布局里,尚若那行没被丛重打死,或那行没击毙丛重,这两者都完全证明那行和丛重是一伙的,那行是內奸无疑。这样你就可以明目張胆地说我是那行的支持者了。难道不是吗,明亮同志?”
周明亮非常严肃地说: “既然一天同志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我就当着省厅黄处,不,玉姝同志的面把话挑明了。一天同志,有些个问题你又该怎么解释?”
“什么问题?”季一天问。
周明亮说: “丛重曾经是你的得力助手是真吧?”
“这还用问,”季-天说,“当时你是公安局长,我是刑警队大队长,在公安局,甚至在全市政法系统,哪个不知哪个不晓?”
周明亮说: “我还记得,后来市里要提拨你为副局长的时候,你建议丛重接你的班?”
“不错!但他不同意,执意要辞职下海经商。怎么,有问题吗?”
“问题不在于他申请辞职,而在于你重用他。再说了,他下海经商不到十年,便成了红阳有头有脸的人物。从此,他在你心里就是一个值得骄傲的曾经的部下。他呢,当然对你这个伯乐感恩戴德啰!”
季一天一笑,说: “我不明白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明白吗?”周明亮说,“那我就再说明白-点。98号别墅案发生后,法医经过尸检结论为家暴案。但那行反对,说是凶杀案,你顶力支持他不假吧?”
季一天说: “事实也证明,那行的判断是正确的,难道不是吗?”
周明亮说: “问题不在于那行的判断正确与否。问题是经过调查,发现凶手可能是丛重以后,你的态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