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虽然十几年前统一过货币,但是南疆山高水长,再加上山路崎岖,通用货币终究还是没有取代当地的宝石货币,再加上以物置物依然盛行,自然便没有大力推广。
“白二公子若是诚心想道歉,这事儿包在我身上了!”
柳青妩顿时笑靥如花,先前她还羡慕青青能自由自在的做个掌柜,不仅有银子花还不受家中制衡,如今,她也找到生财之道了!
“好,那就有劳柳姑娘了。”
白瑾木想了想,将自己随身带的宝石数量报了下,让她做个打算。
原本气得“绝尘而去”的南瑾瑜,听到后面两人算银子的时候,忍不住八卦心泛滥,听着听着脚步就慢下来了,一行人前前后后回了含元殿,距离开宴已经剩多少时间,人差不多到齐了。
“呦呵!家里出了这等丑事,有的人居然还能笑得出来?”
沈月茹见南瑾瑜与萧琛同时出现,心底直泛酸味,说话自然也好听不了。
德妃娘娘不是说安排得天衣无缝么?
如今看来,这狐狸精的手段果然要高明一些,不仅保住了自己与那个庶女无虞,还将动手的人拉进了无尽深渊中……
“若要论起来,害人的那个才是出丑,被害者不过是可怜而已,南阳郡主就算没有同情心,也不至于踩别人吧?”
南瑾瑜根本连皮都没抬一下,便将对方怼得哑口无言。
沈家后院埋着那些年轻的白骨便不是丑事么?只不过是双标惯了从未有人敢提起罢了!
“大胆!竟敢置喙朝廷重臣,你简直是无法无天!”
沈月茹忽然拔高了音调,像是抓到了南瑾瑜把柄般,恨不能将事情宣扬的众所周知。
南瑾瑜不明所以的挑了下眉,不等她开口,便见成宣帝从后殿走了出来,身边还跟着太后娘娘以及诸多嫔妃诰命,面色都难看至极。
“谁在殿前喧哗?”
太后眼风一扫,停留在南瑾瑜他们这边,威严的声音响起,整个大殿中立刻安静了。
只见她手里捏着时常带着的佛珠,身上穿的却是黑金凤凰朝服,想来是好不容易大办一回生辰宴还被人搅和成这样,心里不爽的缘故吧。
“回禀太后娘娘,是天晴郡主妄议朝中重臣,南阳听不下去才呵斥她的。”
沈月茹愤愤不平,这事儿若要细查,不可能抓不到他们的蛛丝马迹,反正事情都闹到这步田地了,说是人尽皆知也不为过。
“请太后娘娘息怒,南阳不懂事口无遮拦胡说八道,不过是瞧着天晴郡主今儿穿的美些,便生了妒忌的心思。”
江阳郡王笑盈盈接话道,仿佛没瞧见太后拉长的脸,以及即将爆发的怒气。
“郡王!你在胡说什么?”
沈月茹惊叫出声,之前她只觉得江阳偏心南瑾瑜那个狐狸精,可是她没想到竟然能这般偏心,再怎么说他们才是亲兄妹,是沈家的门面!
“真是这样?天晴,你来说说看。”
太后沉吟片刻,挨着成宣帝旁边的位置坐了下来,面色并没有缓和。
“回太后娘娘,南阳郡主嘲讽三妹妹之事说臣女不该出门见人,臣女不过是劝她良善些罢了。”
南瑾瑜淡淡道,懒得与他们沈家人争辩。
沈家嫡系一脉根基深厚,就算沈月茹真的说错了什么话,最终也只会不了了之,她才不想找个晦气,在这种节骨眼儿上争个什么对错呢!
“唔,如此说来,倒是南阳冤枉你了?”
太后扫了萧琛一眼,又瞧了瞧他身边眸光晦暗的江阳郡王,缓缓叹了口气。
燕京有传言说南家出美人,殊不知当年西南白氏才是真正的出美人,坊间有传言:得娶白氏女一世不纳妾……
如今这南瑾瑜年十五便已经出落得这般招蜂引蝶,不知它日福兮祸兮?
“太后娘娘言重了,不过是女儿家拌个嘴,说不上冤枉不冤枉的。”
江阳郡王笑道,见太后不想追究似乎才松了口气。
“都说南阳霸道不讲理,可本宫却觉得天晴这性子瞧着倒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啊!前些日子本宫听闻秦王殿下要纳妾,而后又不了了之,似乎还掀起了好一阵儿议论话茬儿,不知是为何呢?”
皇后皮笑肉不笑道,太后打算敷衍了事她却不打算轻饶了这狐狸精,三番几次欺负她沈家人,也不看看自己的斤两!
“回皇后娘娘,既是传言必然做不得真,纳妾一事子虚乌有做不得数,天晴也根本不知情。”
萧琛冷冰冰怼了皇后,神色瞧着已经十分的不爽了。
自个儿这婚事从一开始便不顺利,如今被搅和得都已经暂缓了,他们还想如何?当真以为他没有办法么?
“不知情?本宫怎么听说那姑娘寻死觅活的险些在家中上吊了呢?天晴你当真不知么?便能眼睁睁看着一个活生生的姑娘以身殉情了么?”
皇后凝眉,语气又恢复了往日的温柔,只是说出来这可怜巴巴的话怎么听怎么别扭。
圣母婊!
南瑾瑜真相当场骂一句并且朝她翻个白眼,不过转念一想,面上竟然也带了几分欲哭无泪。
“天晴的确不知情,倘若知道定不会看着人去死的,皇后娘娘慈悲善良,母仪天下,不知那姑娘葬在何处?天晴好处祭拜祭拜,免得积了业障,呜呜呜……”
“噗嗤!”
一道不屑的笑打断了南瑾瑜的哭声,淑妃娘娘笑得花枝烂颤前仰后合,足月的肚子瞧着似乎也大的离奇,只是这不给皇后面子的做派,整个后宫只怕也就她是独一份儿!
“淑妃笑什么?难道此事不是天晴善妒才这般的么?”
皇后脸色有些难看,南瑾瑜嘲讽的话她还没还嘴,这淑妃又这般放肆了。
“皇后姐姐别生气呀!生气容易长皱纹,显老!”
淑妃摸了摸鬓发上的精致宝石钗子,神色不屑。
“天晴郡主这没过门的人,怎么秦王纳个妾还要她点头?你这是瞧不起谁呢?秦王可是我大燕战神,会怕她一个未出阁的小丫头么?本宫瞧着无非是那什么神秘贵妾高攀不上秦王想以此来逼嫁,不知为何坊间传闻那么多离谱儿的,不过这满燕京的贵女都想嫁给秦王做妾,也得有那个本事进门儿不是?”
“淑妃娘娘明察。”
萧琛淡淡道,半个解释的字都没有。
处心积虑不让他娶小狐狸已经很不爽了,如今还想指手画脚往府里塞人?皇后怕不是最近被新进宫的妃子气疯了,脑子不大好使吧?
“说来说去,还是秦王年纪不小还未成家闹得,依哀家看啊,这秦王的婚事赶紧办了,也好收收心。”
太后淡淡的扫了皇后一眼,警告的眼神不言而喻。
皇后近些日子称病不出,想来是对选秀一事十分不满,只是没想到她竟然蠢到主动去招惹秦王,真是蠢得有些匪夷所思。
“母后所言极是,秦王的婚事因为某些事儿耽搁了,如今再拖也不是个法子,不若暂定在下月吧,秋闱狩猎之后如何?”
成宣帝忧心忡忡道,瞧着倒像是个称职的父亲,只是这中间有多少真情实感便不得而知了。
“儿臣领旨,叩谢父皇。”
萧琛拽了下身边的南瑾瑜,拉着她便将礼行完了,心底却有些不安。
前几日还各种幺蛾子算计来算计去的,今日为何突然肯松口了?
“行了,那便这般定了吧,太后您看如何?”
成宣帝睨了太后一眼,心思似乎根本不在这里。
“哀家觉得可以,免得国公夫人总担心长女未嫁后面的女子嫁不出去,这下便都解决了。”
太后淡淡的扫了一眼坐在下首沉默的朱氏,视线停留在南锦瑟和南锦汐身上,若有所思。
朱氏处心积虑将女儿送进宫中伴她左右,这些你也不是全然没有感情的,只是南家女心机太过深沉,有一个进宫便足够了,倘若是再来一个,只怕皇后的位置会遭人动摇!
“太后娘娘仁慈,臣妇感激不尽。”
朱氏立刻起身行礼,面上带着端庄大气的微笑,心底却震惊不已。
太后娘娘这是在警告她么?南家的女子适龄待嫁太多,以致于动摇了沈家后宫的势力么?
“好了,开宴吧。”
太后满意的点点头,面上多了几分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