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琉璃上蹿下跳蹦跶回萧瑾背上蹲着,嘴上却极其流利的吐槽这他,视线四周寻索了一大圈,确定没有蟑螂的影子之后,才意识到自己被骗了。
“好了?看吧,吓唬你一下就不打嗝了吧?”
萧瑾笑嘻嘻转过脸,躬身将她从背上放下来,脸上的表情十分鬼畜。
这丫头天不怕地不怕,但是偏偏最怕蟑螂!幸亏她没有瞬移出马车,否则又要惊到些没见过世面的人。
“哼!”
萧琉璃撇嘴,拒不承认自己刚才丢脸的事情,感觉他凑得很近,顿时头皮发紧面色发红,微微后退了几分。
“方才,我好像听到什么真心错付?”萧瑾眯眼笑道。
“没有!七哥听错了,到了东川府找个地儿采耳去,我知道个老字号,那里头的师傅呀采耳的活儿绝了……”
萧琉璃拼命粉饰太平,头却越垂越低。
“还有什么痴心喂狗?”萧瑾根本不上当,继续方才的话题。
萧琉璃紧张得直咽口水,她这张嘴啊,怎么就说真话了呢?七哥或许会当她是口无遮拦滥用成语,可是她自己觉得脸上烧得慌。
“哪有?啊?我说那采耳的师傅呀……”
“琉璃,我跟你说正经的呢!”
萧瑾将她手舞足蹈试图挡住脸的手拉下来,正儿八经凑近了几分道。
“嗯?什么正经不正经的?七哥你是正经人么?我瞧着也不大正经呀是不是?呵呵呵呵,咱们聊点儿别的吧,不然多尴尬啊,我这年纪不小了,成语还是用的不好。”
萧琉璃越说越没底气,因为七哥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冷了,熟悉的笑容没了,取而代之的是审视和观察。
“你七哥瞧着不正经,所以你便能信口开河么?你这样利用别人的感情,良心不会痛吗?”
萧瑾捂着心口叹了口气,语气带着几分破釜沉舟的意味。
既然三哥和三嫂都那样提醒他了,若是再不敢将话挑明了说,那他也是在太不是爷们儿了!
“啊!啊?”
萧琉璃眨了眨眼,有点搞不清萧瑾的脑回路,抬手摸了摸他额头,确定没有发烧,才愣愣的放下了手。
“你打小儿便不住在燕京,每年回来便腻在我母妃宫里不走,说是喜欢母妃,难道不是因为喜欢七哥么?”
萧瑾定定的看着她,见她闪躲的眼神渐渐成了震惊,心底忽然有些后悔。
琉璃这丫头单纯,所以这么些年他从不敢表露出内心的真实想法,只是如今她也到了要议亲的年纪,自己每每想到她要嫁人就按捺不住想杀人的冲动……
“喜、喜欢是喜……欢!只、只是七哥说的喜、喜欢是什么意思?可是与我心里的喜欢一、一样?”
萧琉璃努力想将舌头捋直了再说话,可是她这一紧张就打嗝结巴的毛病,根本改不了!
“我也想知道,七哥对你的喜欢,与你对七哥的喜欢是否是一样的,因此才认真的问上一问,否则你他日嫁了人,七哥许会发疯去杀人呢?”
萧瑾自嘲道,果然还是不同的么?
虽然她惊恐的眼神看起来令人心疼,但是说开了也好,省得日后她看男人的眼光始终停留在长相清秀的小白脸身上。
“杀、杀人?为、为何呢?”
萧琉璃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生怕这会儿是在做梦,毕竟她等这话等了那么多年,连做梦都不敢这么想!
“因为在七哥心里,什么人都不配拥有你,七哥只盼着你能慢些长大,甚至在前日你说不想嫁人时心里竟然觉得无比窃喜……”
萧瑾苦笑,自此后,他们的情谊便尽了吧?
毕竟没有哪个亲妹妹能忍受自己亲哥有这等龌龊的想法。
“不、不、不嫁人怎、怎么行?嫁人肯定是要嫁的呀!”
萧琉璃捂住心口,觉得自己的心脏下一刻就会从那里蹦出来,脸色已经从震惊转变了狂喜。
只不过她这副模样看在萧瑾眼里,和气得喘不上气没什么差别,心情越发抑郁了。
“嗯,你就当七哥喝多了,胡说八道的吧……”
说完,萧瑾起身就要离开,不想被身后的人一把揪住了衣领,拽回了榻上。
“你跑什么?刚还说喜、喜欢我的?这会儿子就后悔了?你就这么怕我缠着你想要嫁给你以至于毁了你的名声与前程么?萧瑾你也太不要脸了!”
萧琉璃以为他被自己说的要嫁人吓跑了,狂喜的心情瞬间被浇了一壶冷水,果然还是担心他的王爷爵位!
“呃……不、不是这样的!”
萧瑾愣了下,连连否认,却发现她的脸色越发难看起来,眼泪又在眼眶里打转了。
“不是哪样儿?你就是这么想的!哼!我再也不要理你了,我要去告诉三哥替我揍你一顿,你太欺负人了,呜呜呜……”
萧琉璃再次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萧瑾哄了又哄,满脑子都是隔壁马车萧琛和南瑾瑜揶揄的对话。
“真够操心的啊,好不容易说明白了,又将自己闹糊了,殿下你这弟弟不是亲的吧?”
南瑾瑜打了个哈欠,翻了个身惬意的躺在榻上。
“龙生九子,子子不同,我们虽说是兄弟,但是同父异母,自然是差的比较多。”
萧琛一本正经道,半点儿也不觉得害臊。
“说的也是,不过关于那件事儿,殿下打算何时告诉他们呢?”
南瑾瑜揉了揉眉心,琉璃果然不负众望搞定了七殿下,只是她这烈性的模样,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唔,你不说我险些都忘了呢!那事儿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儿,左不过就是个身份而已,知不知道没这么重要。”
萧琛勾了下唇角,似笑非笑道。
“这……原来殿下您才是这大燕思想最开化第一人呐!在下甘拜下风,佩服佩服!”
南瑾瑜摇头,头一次觉得自己的觉悟还不如一个古人高,真爱的力量果然是很大的。
“哪里哪里,小狐狸过奖了,这事儿了了,接下来咱们聊聊别的?”
萧琛捋了捋她的发梢,把玩着一小簇头发道。
“别的什么?比如呢?”
南瑾瑜乖乖道,答得十分上道儿。
反正白日青天的,只要她不作死,这妖孽基本上还是比较注意形象的,这一路上她都能安心练功,将自己活成个清心寡欲的在家居士。
“比如,那个狼牙棒,是如何从琉璃身边到了尸体身边的?”
萧琛打了个哈欠,这丫头是大夫,敢将人开膛破肚的人,仵作能干的活儿她自然也能干!
“唔,这个嘛……”
南瑾瑜想了想,思绪回到昨儿夜里的事情上,忽然道:“今儿一早上马车的时候,我便没瞧见琉璃的狼牙棒。”
“嗯,继续说下去。”萧琛颔首,不置可否道。
“由此可推断她的兵器丢在昨儿夜里而非今日,那么死者的死亡时间也往前推五个时辰,甚至更久。”
南瑾瑜眨了眨眼,忽然想过去瞧瞧那尸体。
“昨夜约莫几时呢?”
萧琛继续追问,仿佛她是个知情人般,淡定的让人觉得心惊。
“咱们是后半夜才到的清丰县,刚到的时候客栈周围布防严密,因此我推断对方不会挑那个时候下手,而后咱们出门影卫引开了眼线,大伙儿都歇下了,客栈才安静,所以我推断多半是在后半夜,人睡熟了,偷东西动手都比较容易。”
南瑾瑜说完,心痒痒的朝着后面的马车看,却瞧见那辆破旧的小马车旁,几个侍卫露出垂涎欲滴的表情,看着马车后面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