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就是想借机会赶走情敌这个笨丫头没看出来么?她在这儿瞎凑什么热闹啊!
“事情都处理完了?”
南瑾瑜惊讶于萧琛的效率,也有些吃惊季凌风那个芳心纵火犯的沉默。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季凌风比以前成熟了,不再是那个天真的自我为中心的少年了。
“嗯……”
萧琛沉吟片刻,转向后面吃瓜看戏的南瑾宸,道:“洛县往西三百里地有个解忧泉,你去那儿附近的山庄养伤不错。”
“就是那个天下第一庄的名剑山庄?我可以去么?”
南瑾宸闻言激动得两眼放光,显然已经把南瑾瑜生在虎口的事儿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庄主与我是旧识,夜魅会送你过去,只管住下无须多虑。”
萧琛耐心道,对待南瑾宸的态度竟然比对待七殿下和善得多,让南瑾宸起了一身又一身的鸡皮疙瘩。
天呐!救命啊!他认识秦王殿下十数年,从未见过这般好脾气的秦王,更别说对他笑了!
“是!多谢秦王殿下照拂!”
南瑾宸答应得爽快,那毕竟是号称天下武林第一庄的名剑山庄,习武之人都像一探究竟的地方!
南瑾瑜虽然不明白他为何执意将瑾宸送走养伤,但是她却隐约觉得这里似乎有什么大事儿发生,他们不呆在一起显然更好……
没有想象中的接风宴,众人忙得脚不沾地,连吃饭都是在驿站的饭厅里随便对付一下。
因为青衣和夜白都没有回来,南瑾瑜只好亲自去厨房取食盒,萧琛那个妖孽躺在床上不动弹,说是累了……
“天、小俞公子?”
如沐春风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与这萧瑟的深秋放在一块儿显得更不入。
“世子有何事?”
南瑾瑜转过脸,眉眼淡淡的,幸亏她这会儿顶着的脸不完全是自己的,因此尴尬归尴尬,不会太过就是了。
“听闻……前些日子在山野遇上了劫匪,小俞公子一剑斩下了三人,可曾受伤?”
季凌风抿唇,两人虽然保持着安全距离,但是他关切的眼神却怎么也掩盖不住。
“不曾,”南瑾瑜有些诧异他叫住自己便是想问这个,不过总好过大家尴尬,便道:“多谢世子关心。”
疏离的态度表现得已经很明显,他们之间不过是这样,点头之交还不如水,与他说话也不代表她原谅这家伙之前搅和她婚事的事儿,只是有些话不必说得太明了,大家脸上都过不去……
“不曾受伤么?听闻那三人是外家用刀的高手,小俞公子若是有伤还需尽早医治才是,万不可耽搁了。”
季凌风欲言又止,他至今依然不能确定萧琛待她是何种心态,只怕她被人迷惑走火入魔还不自知!
“我自己也略懂些医术,是否受伤还是能分辨清楚的,世子多虑了。”
南瑾瑜有些不悦,不过却懒得与他争辩。
在季凌风看来,萧琛非她的良人,而她南瑾瑜也只配当个摆件儿搁家里镇宅,整日应付那些个莺莺燕燕的姨娘通房,做个乖巧懂事的宗府妇主母,那便是她最好的归宿。
殊不知,那些他们看重的东西,在她眼里一文不值,她要的他甚至不会懂……
“但愿是我多虑吧!此去还望小俞公子你多多保重,来日燕京再聚。”
季凌风并不恼她态度强硬,反倒笑了起来,面若冠玉笑若桃李并非妄言,看得大厅里的侍卫们都直了眼。
不得了不得了,这永宁侯世子与秦王殿下不仅抢女人,瞧着这架势是要连面首一块儿争么?
啧啧啧!这两人如此相爱相杀,莫不是因为爱而不得便想毁掉对方最在意的人呢?
“嗯,世子也多保重。”
南瑾瑜抿唇,客套话说得尤其生硬。
自己本不想与他多说什么,不知不觉已经说了那么多话,一转身便瞧见萧琛立在楼下门廊处,眸光悠远的看着别处,只是那模样,倒像是个抓住妻子偷会前情人的架势,颇让人有些无语。
待到南瑾瑜取了食盒上楼,门口立着的人影已经不见了,推门进去,窗户大敞着,风呼呼的灌进来,吹得人脑袋嗡嗡的。
“殿下还困么?要先用膳么?”
南瑾瑜瞥见榻上躺着的人,心底微微叹了口气。
这家伙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呢!
假装身体不适不愿去楼下用膳,便是为了避开季凌风,不想人家直接找上门。他倒好,假装困了这般躺着,是在抗议她搭理那个芳心纵火犯了么?
“不用。”
萧琛面朝墙里,闷闷的声音听着便十分不爽,活脱脱就是个小孩儿。
“那你要睡会儿么?”
南瑾瑜端着下巴道,见状觉得好气又好笑。
“不睡。”
银色的身影一动不动也不动,唯独他紧绷的背出卖了他此刻心情十分不好。
“躺着是哪里不舒服么?”
南瑾瑜摇头,蹑手蹑脚走到榻边,想着怎么哄这个大男孩儿,尽管她没觉得自己哪里有错。
“没有。”
依然是生硬的拒绝,以及完全不想搭理你的态度。
“……”
南瑾瑜嘴角抽了抽,这要是换了别人,她早就转身走人了,您爱咋咋地,可是这人偏偏是萧琛,别说她狠不下那个心了,连句重话她都舍不得说出口。
见身后没了声音,萧琛心底的烦躁和不安越发浓了。
前世,永宁侯世子娶了林家的幺女,世袭了永宁侯的爵位,生了一堆娃,哪里有他半点儿事儿?
可是这一世呢?
林家的幺女体弱多病,早夭了!
“哎……”
想到这儿,萧琛忍不住叹了口气,早知道他就不该手下留情,直接杀了完事儿,这下好了,多个虎视眈眈的情敌,偏偏他家小狐狸还对他好言相待,这都叫什么事儿!
南瑾瑜彻底无语,这位爷是想什么将自己给委屈的快哭了?
明明她才是个体型娇小需要被保护的人,这会儿却生出来心疼的感觉,索性踢掉了鞋上了榻,从背后抱住了他。
“殿下这是病了么?哪里不舒服?”
“……”
萧琛绷直的后背明显一僵,强忍着想反扑过去的冲动,一动也不动,甚至还闭上了眼。
“睡着了么?”
南瑾瑜挑眉,故作惊慌道:“病的这么严重怎么办?我还是去请大夫吧!听瑾宸说挑眉隋军的大夫跟来了……”
“你敢!”
装睡的人猛地回头,狭长的眸眯着,却正好撞上南瑾瑜揶揄的笑,见他转过身来了,便往他怀里蹭了蹭。
“我是不敢,我怕有些人醋意淹了驿站呐。”
南瑾瑜摇头,抬手将他的发冠摘了,任由乌发散落下来,遮住头顶的光线。
“你这般故意气我,就不怕……”
“怕,所以你也要知道,说两句话人又不会跑,我长了腿的。”
南瑾瑜说的隐晦,倒也没想着这大男子主义的醋精能改变多少。
相处是磨合的,信任也不是一蹴而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