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因为自己的贪欲残废丧命,好像咎由自取。
活该。
陶夭,他们是自己活该。
和二哥没关系。
和你没关系。
和爸爸也没关系。
她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呼吸困难,朝欧阳瑜说:“我想喝水。”
“我去给你倒。”欧阳瑜松口气,庆幸她总算不问钱的事情了,急忙忙拿了水杯去接水。
去而复返的时候,他遇到了程牧。
程牧沉着脸,大步流星地往病房里走,后面的徐东和一个保镖跟着他,脸色也难看得紧。
欧阳瑜回过神,连忙追了上去。
程牧一手推开病房门,目光定定地落在了陶夭身上。
陶夭是被两个保镖第一时间送来医院的,公司距离这边还有点距离,他闻讯没停,一路赶来。
事先知道她没什么大碍,这一刻看见人,那颗心才总算定下来。
同时,一团火从胸腔里往上冒。
陶夭也看见他,唇角扯出一个笑,轻声说:“你来了。”
“感觉怎么样?”程牧到了床边。
陶夭抿起唇角:“没什么事。”
程牧定定地看了她一眼,薄唇里缓缓吐出一句:“没什么事?你是嫌自己命太长了吗?”
陶夭一愣,有些错愕地看着他。
程牧蹙着眉又道:“你那个表姐一看就不安好心,你眼巴巴地凑上去干什么?这么大的人了不知道长一点心眼吗?弄不清现在什么状况!”
他语调里带着许久未见的严厉斥责。
边上,欧阳瑜错愕地看了他一眼,不满反驳说:“程叔你干嘛呢!小妹这才死里逃生,你要吓到她了!”
“死里逃生?蠢成这样九条命都不够死的!”程牧冷着脸看他一眼,语气顿时更阴沉冷厉,“还有你,干什么吃的!她要干什么就让她干什么,不知道看看时间吗?大晚上往出跑什么!一会参加晚宴一会去看朋友,我看你也是嫌命长了。她动了手术都不知道吗?欧阳家要是管不好她,我现在就可以接手。”
欧阳瑜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她动了手术?”
程牧冷哼了一声。
欧阳瑜整个人更不好了,气呼呼说:“你知道她动了手术你还在这里大呼小叫!她要不是你至于动手术吗?才十九岁就流产,哪家姑娘要遭这种罪,你好意思吼我们!”
“欧阳瑜!”程牧声色俱厉地斥了他一声。
欧阳瑜顿时也火冒三丈了:“你喊我干嘛!我不知道你怎么和爷爷说的!哦,爷爷是怕小妹没人要是不是?我告诉你,我们家小妹多的是人要,跟过你怎么了?现在离了婚还能二婚呢,别以为她就非你不可了!”
“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程牧一张脸阴沉至极,看着他,缓慢地吐出一句话。
欧阳瑜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瞪着他说:“你不就拳头硬吗?有本事冲我来。你们程家我小妹才不稀罕呢,里里外外一团乱不说,就你这个人我们欧阳家也看不上啊。小妹进门还得应付你那个前女友的大嫂,想起来就累得慌。她傻乎乎不知道,你以为我们都跟她一样是傻子吗!”
程牧握拳看着他,脸侧的咬肌颤动两下,显然在爆发的边缘。
房间里没有人说话。
半晌,欧阳璟一脸郑重地问:“程叔是因为知道了小妹流产的事情,所以亲自登门要重归于好吗?”
这句话简直诛心。
徐东下意识看了程牧一眼。
程牧抬眸看向了一直沉默不语的陶夭。
陶夭攥着被子的一只手紧了紧,半晌,声音缓慢地问他:“你知道我流产的事情了?”
程牧声音里带着一丝压抑的情绪:“知道了。”
“就因为这个,最近对我这么好?”
原来知道了。
就说了,本来发了短信也不理她。
他知道了宝宝的事。
装作不知道,是因为觉得很愧疚,不得不接手她了?
陶夭定定地看着他,程牧没说话,目光很阴沉。
陶夭就那么看了他半晌,有些古怪地笑了一下,声音凉凉地说:“如果因为这个,不用了。”
程牧一字一顿:“你再说一遍。”
“不用对我这么好,你这些好我不稀罕。也不是因为我现在回了欧阳家,就是陶夭也不会稀罕。我既傻又蠢,可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会承担,不用任何人为我负责!”她情绪明显有些激动,到最后,肩膀都颤抖了起来。
边上看着的几个人更不敢说话了。
病房里足足静了好一会,程牧一字一顿又问:“不稀罕我的好?不用我负责?你确定?”
“是,我确定。”陶夭语气骤然平静下来。
“很好。”程牧点点头,重重地吐出一口气,又说,“很好。”
他气得有些头疼。
边上欧阳瑜抿唇不满地看着他。
只觉得难受。
病房里这气氛实在让人窒息,他没好气地催促程牧:“既然这样那就走啊,小妹还要养病。”
程牧看也没看他,抬步直接走了。
“陶……陶小姐……”徐东被这突然的变故都搞蒙了,看着面无表情的陶夭,偏偏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陶夭流产的事情他不知道。
一时间也无法确定,二少到底为着什么突然认准她了。
“东子!”外面传来程牧阴沉沉一声喊。
徐东叹口气,只得说:“你好好养病,身体状况不能马虎了。年纪还小,落下什么病根可就不好了。”
陶夭抿紧了唇,没说话。
徐东脸色郁闷地快步出了病房。
边上,保镖看了陶夭一眼,转身也走了。
病床边就剩下欧阳瑜和欧阳璟,气氛顿时安静下来,好像刚才的剑拔弩张只是一场错觉。
半晌,陶夭开口说:“我想静一静。”
“小妹——”
欧阳瑜话刚出口,人被欧阳璟扯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