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回家!”
沈南行的眉头狠狠一拧,“你确定要在这个时候?”
人命关天啊!
“我等不了了!”
沈南行却仍旧拉着她不放,“是他吗?”
什么什么他啊?
小希这会儿可没功夫跟他打哑谜,他不放她,她就硬走。一脚就跨下了台阶去。她是真的心急如焚,她怕啊!她怕万一又像上回那样,抓耳洞精的人要把他拉去格式化怎么办?!
“是那个对你来说很重要的人?”沈南行跟着她迈下台阶,不依不饶道。
“是啦!”此刻,她脑子完全急成了一团浆糊,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她只想他赶紧放开她!
说来也怪,起先他扣住她手腕的手简直似铁钳,可当她“是啦”完之后,手腕上的力道一下子就松开了。
小希如蒙大赦,赶紧“噔噔噔”跑下楼。
她和他都睡在二楼,她几秒钟就跑到了楼底。
跨下最后一级台阶的时候,小希也不知怎地,下意识回了一个头。然后,她就看见二楼楼梯口,沈南行动也不动地站在那里。他半边身子都隐没在灯光照不到的暗处,从刚刚到现在,仿佛连姿势都没有换一下。
小希来不及多想,埋头继续往外冲。
“砰——”的一声,直到楼下传来大门重重关上的声音,沈南行方如梦初醒。
他顿了一会儿,而后,机械地一步一步走下台阶去。此刻,他心里是存着隐匿的期望的,希望她,还在。
二十四级台阶很快走完,然而,一楼客厅里空空如也,她走了。
突然感觉到累,从心到身。一瞬间,沈南行感觉自己整个人都空落落的,像是被抽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手臂上的伤口忽然又隐隐作痛起来,头也一抽一抽地开始痛。他头痛扶额,勉强走到窗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整栋别墅的灯光都是声控的,长时间无人动作,客厅里很快暗下来。
沈南行独自一人隐没在黑暗里。
他说不清自己此刻的感受,只觉得心里好似被什么东西撕扯开了一个大洞,又酸又涩的水正汩汩往外涌出。
沈南行忽而一拳捶在了沙发上。
可沙发材质太软了,这一拳完全就像是打进了棉花里。
越打越难受。
“轰隆隆——”窗外突然一个惊天响雷劈下来,瞬间将整个客厅照得亮如白昼。
沈南行这才好似被惊醒了似的,他迟缓地转头看向窗外。
夜越来越黑,瓢泼大雨倾泻而下。
“咯咯咯——”外面窗台上陡然间跳上来了一只鸡,已经彻底变成了落汤鸡。鸡想自半开的窗缝间挤进来,但对上沈南行的脸色,它又放弃了。“咯咯——”它怯怯将男主人望着。
墙上的电子时钟发出“哒哒哒”的声响,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轰隆隆——”
沈南行攥紧了拳头。
片刻后,他猛地长身立起,大步朝门边走去。
小希出门就差点被外头的风雨掀得一个趔趄!
雨实在太大了。
见廊下放着把黑伞,她也顾不上向沈南行借了,撑起来就闯进了风雨里。
耳洞精,你可千万不能有事!
“啊——”一阵大风刮过,一下子就把小希的伞吹了个底朝天。小希死死抓着伞柄,追出了十几米远才险险把伞给“抢”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