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故若顿了小一分钟,才看清楚单膝跪在沙发上,半圈这自己的容磊。
容磊见到她的眼睛明亮起来,才缓缓开口,“首先,不太巧,我就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
“哦,怎么了?”林故若满脸无所谓地点头,“你说的好像我很讲道理一样。”
“啧。”容磊拍了拍她的发旋,手握住半截马尾,去扫她的脸。
林故若疯狂晃头躲闪,骂骂咧咧,“容磊!你几岁!”
“两岁半,比你小一岁。”容磊反问,“怎么了?”
林故若挣扎不过,扁着嘴,杏眸圆睁,纤弱的手去扯容磊的衬衫下摆,软语讲,“……我饿了。”
容磊最终还是选择做了人,放过林故若去给她买饭。
金融产业区配套齐全,酒店一条街之隔就有家南平出名的连锁烤鸭店。
出名代表风味极佳,翻台率极高,根本不做外卖服务。
还有就是天王老子来了,这鸭都不可能提前出炉。
容磊翘着二郎腿坐在门外的石墩处抽烟,忽然想起那个段子。
“你这辈子有没有为一个人排队买过什么东西?”
容磊要是去作答,可能能从给学生时代翻墙给林故若买奶茶,讲到成年后操盘时订闹钟给她卡点抢限量包。
他这种少爷脾气,什么都缺,唯一不缺的东西就是钱。
母亲虽然因和父亲交往而和家族断绝关系,可到底是自己亲生女儿,每年的股权分红照旧拿。
自幼没有得到最后的爱,但的确是有足够的钱的。
到母亲“意外”离世后,他一个人在物质上过得也挺好。
再后来容家喜闻乐见的死了大儿子,容磊被认回来,登堂入室。
容家竭力在物质上补偿给他,容磊也全部笑纳。
那是容华靠着欺骗母亲、吸血母亲博来的资本,容磊拿得不能够再心安理得一点儿。
有钱能解决这世界上百分之八十以上的事情,容磊大可以找人给林故若来排队打包,没抢到的限量高价去收就完事,反正不缺这三瓜两枣。
钱是王八蛋,花掉再赚就完事。
开始他就是这样做的事情,黄牛买的奶茶林故若照喝不误,可高价的买到的包被退了回来。
那天的林故若不算生气,非常平静的同他阐述事实,“我让你帮我抢包,是我想靠自己或者身边人抢到,而不是靠你给我买到,我看起来很缺钱吗?”
殡葬连锁公司大小姐当然是不缺钱的,其他工作嫌贵可能他行他自己学着来了,殡葬不行,必须要专业的来。
中国人讲究死者为大,对此敬畏,会在力所能及范围内把丧事做到最优。
甚至相关产业牟利都比较容易,简单举个例子说,见过情人节嫌花贵的,没见过清明节嫌菊花贵的。
既然谁都不缺钱,我希望你帮我来抢,就限定于希望你,你别花钱敷衍我。
林故若直白的表达过这样的情绪,容磊接受。
能够亲力亲为的时候,他都尝试着自己来做,开始是单纯的为了哄林故若开心,后来是喜欢看林故若满心欢喜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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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磊下楼之后,林故若又窝在沙发里发呆了两分钟才回神。
他读金融,之前每年假期总会在钱途基金实习,从那时候开始就按年长租了这间总统套房。
说是酒店,却也都是按照了自己的喜好重新装潢过的。
会客室是黑白的极简风格,诺大的酒柜延展出一块吧台,后面是开放式厨房,他们很少在这里开火,酒店厨师水平不错,想吃什么交代后总能及时吃到。
推开套间的门,新的天地出现。
蓝白暖色调和黑白冷调形成了巨大的冲击,卧室是按林故若喜好来的。
那时候林故若还没听到令她困扰多年的那句“玩玩而已”。
十八九岁的年纪里,心仪的男孩子讲,“客厅和客卧就得这样了,可能以后有客户或者是同事会来,主卧室的话随你喜欢。”
于是林故若撸起袖子,自己手绘了设计图,拉着设计师讲了小两天方案才敲定成这样。
长飘窗上放木制茶几、铺垫子,林故若伸手揽了半边窗帘挡光,向阳的墙边梳妆台和办公桌并立。
过去无数个日夜里,容磊在工作,她在另一边做医学笔记。
陈设如旧,林故若目光扫过每个角落,最后停留在了收拾旁边新增的挂盒上。
上面以色系区分,排列有序的挂着若干对新耳坠。
虽说包、衣服、首饰、化妆品都是女孩子趋之若鹜的东西,根本不需要理由。
但林故若尤其偏爱耳环,在这方面有浓重的收集癖。
根源上说就是单纯的叛逆,小时候家里生意远没有现在做得大,父辈们还要亲力亲为,林故若偶尔会去殡仪馆呆过周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