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岁国家演奏厅待客会独奏,后来奖项无数,巡演不断。
现在他也不过堪堪二十岁出头,当代最年轻、最优秀的大提琴演奏家。
古典乐领域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比他琴技更出圈过的可能就要属他这张脸了。
曾有明星经纪公司开大价钱希望白君安进入娱乐圈发展,被白母直接拒之门外,开价都是在门口嚷的。
童七之前只知道自己雇主是白毛,白毛很常见,谁还没个杀马特的时候了?
可你打死她,她都想象不到,这位看着矜贵冷淡的少年天才,会找自己跟拍一个漂亮大姐姐。
她晃神间先手机看了一眼黄历,今天到底是个什么日子。
豪门大少爷和天才演奏家,还有股票市场里自上市以来从未开低的清平园大小姐,齐聚在雍济宫内外。
门口小超市店家的瓜子都卖光了,临时开着车去别家进货回来,摆在门口卖。
雍济宫来路即归途,林故若和容磊吵吵闹闹了大半程。
以容磊认错,并且缠着她喊“心肝宝贝儿小甜心”,林故若不理他,他就一直喊,超大声,不要面子,引人注目,最后达成和解。
她们先后通过门口的滚动栏杆离开寺庙。
所有准备皆就绪,只待林故若和容磊出门的那个瞬间。
易轻尘坐在房车门前的巨大遮阳伞下观察,他冲着策划师挥手。
悠扬的大提琴声乍然响起,一笼和平鸽在这琴声里被放飞,鸽群在空中盘旋成队形。
这辆房车林故若知道,容磊之前买来和她自驾用的,她轻挑了下眉,睨容磊。
容磊却在皱眉,计划的流程他倒背如流,从来没有过大提琴演奏这一项。
如果临时加上的话,总该有人给他发消息。
最关键是,同为雄性生物的占有欲和直觉在这一刻提醒着他,来者绝不善。
容磊对上平底拉大提琴的少年,少年凝视着林故若的方向,倏尔视线略偏,落在容磊身上,他笑起来,露出犬齿。
眸光如刃,气氛急转直下。
第三十章 。
下午三四点钟,日头正甚,火热毒辣,不知为何,雍济宫门口忽然气温骤降。
拉琴的少年还在继续着他的演奏,他不需要看谱子,更不需要非常专心,是十年如一日形成的肌肉记忆。
你就算给白君安一根扫把和一把大提琴,他也依然能拉。
三人皆杵在原地,各怀心思,白君安想得很简单,追女孩子这种事,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用自己最擅长、最拿得出手的东西做桥梁搭讪就好。
容磊则在暗自国骂了句脏话,他很了解林故若。
林故若是标准的吃软不吃硬的那种主,你要是威胁她,她能马上跟你说,“乐意奉陪”,并且按十倍奉还,是个小气包和记仇小精灵。
容磊准备求婚,他想得是如何能做到足够有惊喜,但绝对没有想过在要陌生人面前对林故若跪地求婚掏戒指之类的尴尬行为。
在他看来,即便是两情相悦,那当众求婚,去谋求路人的祝福,也是需要提前跟另一半打好招呼的。
这是最起码的尊重,否则当众求婚在某种程度上与胁迫挂钩,对方可能会为了给个台阶下、抹不开面子等情况不好拒绝而表面答应。
今天的求婚除了放和平鸽的环节之外,其他的计划都是在房车里进行的。
车门一关,外界的视线全隔绝,顶多是有个排面,和让看客们猜测我们的故事而已,不算尴尬。
围观群众实际上真没那么闲,可能会围观吵架,却一定不会因为这停了辆千万豪车而多关注什么。
现在围观这样多,拉大提琴的白发少年简直功不可没。
万万没想到半路杀出个小白毛,节奏一乱,全都完犊子了,这就你妈的离谱。
林故若只花了片刻就隐约猜到现状是怎么个意思,他们这样相熟,只半个眼神就能看破对方的想法。
可等她完全的消化掉——容磊今天可能是准备求婚这个事实,是在三分钟后。
房车上有不认识的漂亮的妹妹手里挽着个心形气球探出脑袋,和坐在车前伞蓬下抽烟的易轻尘交流着什么。
这实在是太突然了一些,对于别人来说大概算惊喜,对于林故若来说,委实是酸惊吓的。
大概每个女孩子都幻想过某日和恋人挽手,在亲朋好友的见证祝福下步入婚礼殿堂,鱼尾婚纱长裙、城堡举行典礼,一切最梦幻的布景都会被加诸在对自己婚礼的设计构想上。
林故若其实也不是没想过的,她的原生家庭很幸福。
大伯母不孕不育,大伯父相守相持除了心疼妻子别无他话,母亲和父亲更是琴瑟和鸣到生命的最后。
这些年她不是没和父亲表达过自己完全能接受有个后妈的事,但父亲总是笑着摇头说没这个方法,闲下来或者没事了就会去母亲墓前坐上一会儿。
林故若总觉得母亲像是猜到了父亲会这样,才会写下这样的看似无厘头的墓志铭。
[来了啊,我们又见面了,你要是过得不好,我可要生气了哦。]
父辈的婚姻会对孩子以后对婚姻的态度造成极大的影响。
倘若父母的婚姻是万丈悬崖,一家人生活在悬崖峭壁上,小心翼翼,半步行差踏错则粉身碎骨,那孩子绝不会想要重蹈这覆辙。
倘若如林故若的家庭般幸福美满,那么肯定是怀有极大期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