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莱恩教授继续说道:你这个能源处理器,不管是设计上还是内部的构造上,都很像言白的风格。
没有能源平衡仪就无法完成能源处理器,这是所有学机械的人都知道的事情。
可是在那人看来,这却不是必须遵循的规律,所以在发现没有能源平衡仪的时候,他可以很简单地放弃使用能源平衡仪。
丁妃的脑中浮现出青年那轻松到犹如儿戏一般的搭建过程。
她一时之间连话都说不出。
最终,她只能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您,您的意思是
伊莱恩教授摇了摇头,我没有做任何的假设,但是,我很想见一见你这位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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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泉本就少言寡语,季澈英又因为易感期的问题而无心说话,车辆便这么一路沉默地抵达公寓。
手中拿着外套,季澈英沉默着开门下车。
此刻已经接近黄昏,天空中泛着绮丽的粉色与紫色,像是蒙上了一层轻薄的纱幔。
有一人正站在公寓楼大门前的梧桐树下,他穿着休闲的长裤和衬衫,精练的短发下是成熟儒雅的一张脸。而他旁边的道路上正停着一辆伪装成私家车的军部用车。
谢泉下车后,就发现率先下车的季澈英并没有进去公寓,而是驻步在那人行道上。
这人又怎么了?
正当他疑惑的时候,他便听见季澈英声音低沉地问道:元帅找属下有事吗?
元帅?
谢泉此时才注意到那树下站着的人,那个人本来正在抬头看树,听见声音,他摆正头,目光轻飘飘地落在他们身上,就像是那树上的落叶一般。
他很有亲和力地笑道:不是元帅,是你哥。
谢泉目光沉默地从那男人身上移到了旁边的季澈英身上。
好家伙,他不仅是帝国军,他哥还是帝国军的头头。
季单鸿将手从口袋中拿出来,一边留恋地抬头又看了几眼树,一边向他们走来,你这门前的树上有一窝鸟,我刚才在看鸟来着,本想看一会就上去找你,没想到这么巧你就出现了。那话里的闲适散漫,完全看不出是军部元帅,倒像是街上溜达的大爷。
季单鸿站在离他们几步远的距离,他漫不经心地将目光聚焦在季澈英身后的谢泉身上,他毫无架子,很是温柔地开口打招呼,你是澈英的朋友吗?我叫季单鸿,是他哥哥。
然而他话刚一说完,季澈英便往旁边一挪步,高大的身躯将季单鸿的目光挡的严严实实,他皱着眉头,语气生硬,你来有什么事吗?
季单鸿背着手,之前不是说过了,你这次回帝都,我们好好聚聚。
他很无奈地说道:你总不来找我,我今天有空,就来找你了。
不知道是因为无语还是嫌弃,季澈英沉默地没有任何反应。
而谢泉听着季单鸿的话,有些惊异,这军部的元帅,居然是这种性格吗?
感觉好像不是很靠谱的样子。
季单鸿没得到回应,但似乎完全没有尴尬,他若无其事地笑着继续说道:今天我订了位置,一起吃晚饭吧。他又加上一句,这位小朋友也一起。
季澈英本来想拒绝,他现在完全没有吃饭的心思。
但季单鸿一句是命令,他顿时无话可说。
服从是军人的天职。
谢泉本来也想拒绝,他觉得人家兄弟两聚餐跟他一个外人有什么关系。
但季单鸿一句晚饭后两人用机甲比划比划,谢泉顿时放弃拒绝。
军部的机甲,还是元帅和少将的机甲,实在令人心动。
所以这莫名其妙的组合就这样出现在星知大饭店的包间之中。
头顶上星宿变幻,脚下是星河流淌,三人按照三角形的方位坐在一张圆桌上,谢泉坐在中间,他这个人一向比较迟钝,对于气氛这种事情向来也不太在意,毕竟不管在什么样的气氛下他都能很自在地做着自己的事情。
但是,现在这个情况怎么说呢
着实有些诡异。
a案件中,他的嫌疑已经被消除,但怎么说言白也不是个多干净的身份。
严格地追究起来,他也是能在帝国监狱中最起码待个几十年的。
但是,此时此刻,帝国少将坐在他的右手边,虽然不与他说话,面无表情,甚至还带着几分不爽,但在替他倒水。
左手边是帝国元帅,正在细致贴心地询问自己要吃什么。
他应该也算是混的最成功的犯罪分子了。
要是安娜知道,肯定会觉得他疯了
下意识地想起安娜,谢泉眸光一暗。
就这些对了,麻烦给我来杯橘子酒。
点完餐,季单鸿向谢泉问道:说起来,我还没有问过你叫什么名字。
谢泉很有礼貌地回答道:我叫谢泉。
谢泉季单鸿低低地念叨了几遍这个名字,他看着谢泉的目光带着几分长辈才有的慈爱,但这种感觉让谢泉觉得很奇怪,毕竟季单鸿才四十,面容又很年轻,眼中含着慈爱的光实在让人觉得有几分违和。
名字很好听,不过不仅名字好听,人也长得很精神。他说道:我弟弟没有给你添麻烦吧?
谢泉沉默了一秒,然后乖巧地回答道:没有,是我添麻烦了。谢泉在待人待物方面总是礼仪十足。
只是乖巧之下,谢泉也很疑惑。
这对话怎么有点奇怪。
话说,不是他们兄弟两聚餐吗?为什么这个元帅一直在抓着他说话?
季澈英显然也意识到这点,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季单鸿,他跟你没那么熟。
季单鸿挑了挑眉,你难得会从外面带人回来,我当然得多关心关心,而且他给自己那空的杯子倒上水,季澈英只给谢泉还有他自己倒了水,根本没管季单鸿。
他优哉游哉地说:我觉得小泉跟我很有缘,一见就心生欢喜。
小泉?
心生欢喜?
季澈英手中的筷子应声而断。
他闭了闭眼睛,深吸一口气,再次睁眼,他眼中满是警告,然后毫不客气地说:你故意的吗?
季单鸿笑眯眯地问道:什么故意的?
季澈英面色阴沉,你离他远一点,不然别怪我翻脸。
季单鸿无奈地摇了摇头,你别把我想得太坏,我又不是封建老顽固,你想选择谁是你的自由,我不会干涉。我是真心实意觉得他面善。
不需要。
你这样下去小心以后伤到他。季单鸿意味深长地劝道:把自己的软肋赤。裸裸地展现出来,简直就是在一个满是食人鱼的池子里滴下一滴血。
不用你说,我知道分寸。
那自然最好,三皇子那边可没打算放弃你,陛下也没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