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干嘛?季澈英停下脚步,那阴沉沉的问话令亨利神经一凛,连忙抬脚跟上去,不好意思,少将。
亨利做的事很简单,他其实就是将安保系统的线路给搞了个缺口,不是什么大问题,甚至不用维修人员来看。在季澈英打开了控制室后,用自检系统一检查,马上就查出了问题。
季澈英很迅速地预约好维修人员来进行维修。
与季澈英一起往大楼外走去,眼见着他们就要离开了,亨利想让少将和谢泉见面的计划还一点进展都没有。
亨利悄咪咪地瞥着季澈英的脸色,他咬着牙横下心问了句,少将,我看顶楼的灯光是暗的,谢先生是还没回家吗?
季澈英的声音就像是从地狱中吹上来的风,幽幽的阴冷,我怎么知道?
呵,呵呵。亨利尬笑了两声,趁热打铁说:最近挺不安全的,这么晚,谢先生应该不会遇到什么危险吧。
话音刚落,季澈英的眸光就如刀子一样落在亨利身上。
这么关心?你不如自己去问问?
少将!这都什么时候了!重点怎么还在防范他上!
亨利觉得很心累。
两人一起走到悬浮车旁,就在亨利觉得今天要失败时,季澈英却忽然开口道:你回去吧。
啊?
季澈英站在车旁,他关上已经打开的车门,脸上看不出丝毫端倪,我突然想起有些事,你先回去,我等会自己会去。
亨利下意识看了眼那还暗着的顶楼,然后他连忙点头,好!少将,明天也没什么事,您可以今天就住在这里,明天再回去也可以!那我先走了。
季澈英眉毛一挑,亨利中校,你最近话很多啊。
然而亨利早已豁了出去,此刻他已经迅速打开车门跳上车,少将你多心了!那我先走了!再见!
车门一关,车以离弦之箭的速度迅速飞驰出去,就仿佛是在逃命一般。
季澈英看着那已经消失成一点的悬浮车背影,呵呵一笑,然后转过身,他又抬起头看了看公寓的顶楼,表情很是严肃。
这么晚了,谢泉还没回去,难道真的出了什么事?
还是睡着了?但是这个点对于睡着来说又似乎太早了。
季澈英犹豫再三,最终还是走回到大楼之中。
而此时,在帝都的某一处豪华宅邸之中。
已经被扣留了好几天的谢泉正在窗户被封闭的房间内躺在床上。
他闭着眼睛,好似睡着了,但其实他一丝睡意都没有。
自从那日的交谈之后,那个神秘人就将他扣押在这里,没有伤害他,甚至是好吃好喝地伺候着他,但也一直监控着他,不让他有一丝逃离的机会。
甚至整个空间的网络都被堪比军用等级的系统严密监管着,小百根本无法悄无声息地进行侵入。
甚至只要有一点尝试,就会马上触发警报,然后漏洞就会被立马修补。
那个人究竟是个什么来头?
能在地下市场动手,又知道他言白的身份,还有如此盘根错节的监管系统。
他一开始以为是安娜那边的人,但看起来似乎又不像。因为那个人全程只说了言白,只是要求自己与他合作,并没有提及其它信息。
这可不是安娜那群人的作风。
在帝都内究竟谁会有这么大的能耐?
作者有话要说: 亨利:我容易么我一天天的。
就差几分钟!就赶上昨天的更新了!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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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等待时机
还没查清楚当时发生了什么吗?!安娜忍不住了, 从椅子上猛地一下站起来大力地拍着桌子,我就知道你们靠不住!都这么多天了!你们怎么还没查到谢泉的下落?明明就跟在身后,结果一转眼就能让人消失!你们的眼睛是长在脚底上吗?我当初就不该把监视的任务交给你们!
被责怪的beta一脸不忿, 但考虑到人的确是在自己眼前不见的, 自己误了大事, 也不敢说话反驳。
反倒是一旁坐着的唐文少嘲讽地说道:你既然不放心,当初你就该一直跟着, 又何必假手于人。
安娜本就心中有火,对唐文少她也一贯不喜欢, 唐文少这番话一出来她也不准备客气,直接开怼, 我为什么让别人跟着?如果不是我已经被谢泉发现了,我会让别人跟着吗?而且谁又能知道你们这些人如此靠不住, 就跟烂泥一样。还有你, 你也别在这里装得像个人似的, 当初你在诺艾城搞得那些事情,你还以为自己干得多漂亮是吗?组织没找你算账你就感恩戴德吧,还在这里叽叽歪歪。
安娜说话语速一直很快, 跟连珠炮似的,噼里啪啦的,完全不给人任何反驳的时机。一口气说完了, 她才大口地换了几口气。
唐文少听着这些话脸色一青, 他正欲反驳之际,一个人却突然轻咳起来。
唐文少眯着眼睛看去,那人是这商会大厦的管理者,银灰色的头发被整齐服帖地梳着,面上虽然满是皱纹, 那双眼睛却不见一丝浑浊。
他说:现在不是内讧的时候。小主人既然是在地下市场被人带走的,我们查不到消息也很正常,那儿可不是什么人都能伸爪子的地方。
地下市场戒律森严,多少年来,立下的市场规则从来没有人敢破。但是这一次却有人敢在市场内动手,要么那人和小主人是商量好的,为了躲避我们的视线,要么那人就是地下市场的主人。
安娜闻言眉头一皱,主人?我在地下市场内做了那么多次交易,可还从来没听说过这个市场有主人。
那老爷子沉稳地解释道:它当然会有主人,不然那些规则你以为是谁制定的?那里面可都是一群唯恐天下不乱,随心所欲惯了的人,难道会是他们自己突然觉得需要制定维护市场秩序的规则,然后自发组织起来立下了秩序吗?
安娜明白过来,是有人主导了这一切。
老爷子点点头,没错,从这地下交易网建立以来,它一直都是属于某一个家族的,只是这事一向很少有人知道,一来那个家族向来低调,二来他们也有意隐去自己的存在。
那是谁?我们直接找上门去。
老爷子笑了一声,对于安娜的急躁与天真,他嗤之以鼻。
先不说,这样的家族我们能不能直接找上门。就算能找上门,可又该找谁呢?
安娜一愣,你意思是你并不知道这主人是谁?
老爷子轻轻地摇摇头,我们这些老头子,也只是知道这地下交易所是有个主人的,但是却也没人知道这主人到底是谁,或许有一些交易所内部的高层家族知道,但他们向来密不透风,根本不会漏出半点风声。
安娜着急地一跺脚,你在这里说了半天,所以我们到底要怎么找到谢泉?!
如果真的是那地下交易所的主人带走了小主人,那事情可就麻烦了。恐怕一时半会我们都无计可施所以现在,我们只能先做好现在该做的事,然后等着小主人那边露出痕迹。
老爷子声音低沉如沉木中的震音,现在我们还是应该把主要的精力放在舆论战上,这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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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身穿着一件暗色的衬衫,下面穿着一条烫的毫无褶皱的军裤与澄亮的军靴,男人将长腿架在面前的茶几上,一只手搭在沙发的靠背上,面色幽幽暗暗地看着此刻在空中播放的监控画面。
监控画面中,清瘦的青年背着那熟悉的双肩包,离开了自己的公寓,在那之后一直到今天晚上,那扇门就再也没有被打开过。
季澈英靠坐在沙发上,慢慢地,他将头仰起,靠在沙发靠背上,一双暗暗的眼睛里酝酿着连天花板灯光都驱散不开的阴云。
他沉沉地闭上眼睛,染上寒霜的脸上挂着一抹泛哭的嘲讽,心中更是五味陈杂。
来之前,他想过如果见到谢泉,他应该有什么反应,又该有什么反应。
但是他却万万没想到,谢泉早已经离开了。
也是,他之前说过分道扬镳,谢泉也没有理由再留在这个公寓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