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替那些老百姓哭了!老百姓的命不是命喽。
他现在可知道种点粮食出来可不容易了,而且那时候气候还不好,旱着呢,收成也不好。他若设身处地想想,自己是贾政,做不到贬官丢官,也是会上下活动一番,可再怎么样自己做错了,那掏自己私产去补偿一二,起码买点米还是会的。当然,更重要的是没这个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还真当爹以及泰兴帝恩赐工部员外郎,是随便瞎指的?
“崔大人,我虽然不懂,但是我会很认真去学的,真的!”贾赦郑重无比道。他不想自己日后背负老百姓那种无助,甚至绝望的眼神。
当官,一道政令错了,害得是千千万万人。
“我不懂不会装懂,会问的。”
瞧着贾赦忽然间正经起来的模样,眼眸亮的灼人,似真正发自肺腑的做个官,崔宇不由得笑了笑:“好,不过你还要持之以恒,当然也不能急。这点尤其重要,性子沉稳点。”
“我知道。”贾赦邀请崔宇上自家的马车,边恭敬的给人泡杯茶,边回道:“你不能因为清北书院就给我定性,那是……反正那是特事特办!”
扫了眼车内的装饰,反正看着就挺珍品,富贵堂皇,有几样以他的出身完全认不出是什么奢侈品,崔宇再回眸看看送到自己眼前的茶盏—斗彩灵云纹杯,这套他倒是有幸在皇宫见过,然后这茶也是贡茶——天目青顶。
滋味鲜醇爽口,回味无穷。
作为一个小土鳖,自然也只有在皇宫中蹭过几回。
一口茶水送入肚腹内,崔宇感觉自己的底线又默默宽了一分。贾赦到底娇生惯养,现在能够踏踏实实,还勤学好问,已经算不错了。
“清北书院归属权既然皇上下令结案,那自然是结案了。”崔宇垂首看着清澈明净的茶汤,长叹息一声:“可刺杀之事,一日未水落石出,便觉如鲠在刺。”
“这事不是转交三司了?”贾赦对谁杀了徐远志不感兴趣,“大人,各司其职嘛!人家三司,那也是术业有专攻。定然能够查清楚的。”
“也是。”崔宇笑笑:“除这事之外,贾恩侯,你想想自己,摸着良心问算性子沉稳吗?”
贾赦当即放下茶盏,手捂胸口,一本正经道:“我的心告诉我他很沉很稳!”
崔宇:“…………”
“那……那也不能全怪我啊,一半我爹的锅,谁叫他那么出息的,然后我只要当个富贵守城的小爵爷就可以了。”贾赦嘟囔着:“我已经很努力去当一个有担当的家主了。可也不能一下子让我就抛弃了之前几十年的生活习性啊!正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如果不改本性,请问贾将军今日会如何?”崔宇不得不好奇问一句。以他的所见所闻,他想不出还有比待漏室里更拽的挑衅。
“当然是决战紫禁之巅!”贾赦挥了一下拳:“朝皇上告状去。”
崔宇:“………………”
“你别这副表情,真得,我爹和他掐架,有时候他们直接动手打起来了。”贾赦道:“不管怎么样,最后都是朝皇上告状。皇帝叔叔就会看心情,心情好又有空就会说你们两个都是将军,干脆点,各带一队踢蹴鞠或者模拟战场之类的,谁赢了听谁的。”
“当时京城各大赌坊还开过盘,我押我爹,就让珍儿押那霍鬼王,不管谁赢,我们零花钱都赚到了。”
“我跟你说……”
崔宇听了判断两大权臣将领谁输谁赢的八卦,恍恍惚惚间觉得自己心中帝王那伟岸高大正气的形象忽然间真实了几分。
原来皇帝也偶尔这么不正经。
赌球就算了,还嗑瓜子定输赢,这么随意,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