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都忙糊涂了。”宋学慈按了按额上的青筋:“宁府拨两间客院给大理寺,你暂且休憩去,有什么其他的事,明天再说。”
“是。”贾珍忙不迭派人安排去了。
贾珍惯来是个客气的,又因先前有“亏”,所以命人好生招待了大理寺一行,熬夜值守查案的,更是吩咐了厨房准备宵夜,亲自送过来招待一二:“还望几位见谅,招待不周,大家先喝口热汤暖暖身子。大晚上的没什么好菜,这汤面什么的让厨房做稍微快一些,各种口味都有,方便大家选。等案子忙完了,我绝对好酒好菜招待哥几个喝上个三天三夜。宋公子,您说是吧?这吃碗面也不耽搁破案?”
宋学慈含笑点了点头:“多谢贾将军了。”
=====
瞧着还冒着热气的鸡汤面,宋学慈一筷子夹起水嫩青葱绿油油的小青菜,再一次感叹誓死不回家继承家业,当皇帝能一口气连吃两碗面吗?
这冬日难得吃口这么新鲜的小青菜。
“要是咱每次出现场都有这待遇就好了!”宋学慈恋恋不舍的放下碗,转眸看眼个个埋着碗吃着欢快的下属们,再看看不差钱的银炭烧着供他们取暖,忍不住感叹一句。
掠过难得一丝的日常生活,宋学慈眼眸微微一闭,思索起案件。
余幕僚是个药罐子,常年吃药,自打任贾家幕僚后,便有老军医随时诊断,荣府每月也定期请太医把脉。(哪怕之前在孝期,贾赦拿着自己的名帖也在请人。)这药以及这病都是常年熟人看诊,煎药端药的都是老军医收的小弟子。这些都是有迹可循,也经得起查探。
今日戊时一刻左右,余幕僚用完膳,精力尚可,招了孩子们考校一番功课。
因为近来有崔承衍大哥哥榜样,贾琏也跟着表现不错,向来叔侄形影不离的贾蓉,一个人落单没人陪着熊,也跟着认真学习了会。所以这三表现都不错。至于贾蔷,作为贾家另外一个药罐子,学习不是重要目的,能开口愿意说话,跟人交际往来就是成功。当然,余幕僚也问了几句课业,以及他的特长—声音。
作为先生,余幕僚对孩子们功课以及最新表现很满意,留着他们说了会话。这药便一直温在小厨房的炉子上。
今晚幸运就幸运在聊着聊着,小医童端着药而来的时候,贾琏贾蓉争着要表示自己的孝心—喂药,然后揪着托盘争来争去的时候,托盘翻了,整个药碗“咣当”一声掉地上。
一想到这个缘由,宋学慈除了好人有好报,完全找不着其他词来形容。那流淌在地的毒、药把波斯来的天华锦纹栽绒毯腐蚀出了窟窿,连地面都有些磨损。经过大理寺医共以及太医验证,乃前朝末年方士研制出来的带着强、腐、蚀性的剧、毒—日蚀。
这药配方已经失传了啊。
现在知晓前朝余孽一词,能够串起一些线索来,但问题宁府眼下不是个筛子啊?!
他又不是睁眼瞎!
自打发生盗窃案后,宁府仆从已经筛选一遍了,大理寺亲自帮着宁府将所有仆从仔仔细细调查了一遍,贾珍就只顾乐呵呵拿银子赏剩下来的那些忠仆了。再者,宁府里里外外,太子几乎把他自己能调动的人手全安排过来了。
到底什么方式下的毒?
========
就在宋学慈百思不得其解,加班加点盘查各方线索时,京城最为权贵繁华的皇宫,泰兴帝一夜未眠,用敖红的眼当众下了个命令—放诸皇子龙孙回家过个年,正月十五过后继续训练改造。
文武百官们恍惚过后,自然应下了。
没有皇子的日子,在某种意义上来说还是挺祥和的。
但过年嘛,还是要一家团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