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遇雪一时气结,她本想循序渐进,告诉韩千觞到底发生了什么,然而宁羽檬不请自来,叫她很是为难。
果然,韩千觞看到宁羽檬,面上更白了二分,他嘶声道:“涠洲已占领蜀州?”
风遇雪见此,只得硬着头皮编起故事来。
韩千觞本身便含有湮的两魄,若心绪不稳,再出问题,只怕就不会如此轻巧了。
“韩千觞,你已昏迷两年。”风遇雪在宁羽檬说话之前小心翼翼地开口,“如今蜀州全境已被涠洲所占。陈元和楚晋都已病故,局面是乱了些。”
韩千觞迎上风遇雪的目光,他身体无力,面色苍白如纸,只有一双眼睛,森然至极,仿佛刹那间便看穿了风遇雪的谎言。
“两年,竟发生了这么多事?那我是为何而昏迷的?”韩千觞道。
“你昏迷,自然是因为受伤过重。”风遇雪的话十分敷衍。
而韩千觞只是摇了摇头。
他揉着额角,轻声呢喃道:“受再重的伤,也不该是这样。”
他忍不住看向宁羽檬:
一炷香之前,宁羽檬坐在书房里,捏着一张纸,仔仔细细的看着。
那是朱青窈给他的回信。早在风遇雪和韩千觞出现的头一日,宁羽檬便忍不住给朱青窈去了封信。
任他们来去,不要与之冲突,可适当拉拢之。
朱青窈来信,向来简短,没有一句多余的话。楚晋在位时,因夺嫡的缘故,有资格继承皇位的楚氏皇族便死伤大半。他走之后,云裳又飞升而去,整个朝局只有朱青窈和宁羽檬两个人,虽然楚晋铺垫多年,于二人来说终究是手忙脚乱的。
而后,新王登基,朱青窈奉命辅国,越发聚少离多。
朱青窈不但是涠洲朱氏的族长,本身性格更是沉稳,如今乃是新帝的左膀右臂。
宁羽檬心里酸涩,回信道:“知道了,我何时能归?心中念你。”
然而不等他把回信寄出。朱青窈的第二封信便到了。
这一封信内容颇有些长,信中提到,两日后乃是阴时阴月,韩千觞若有离魂之症,可于此日,到花神像前祭拜,或可痊愈。
最后,朱青窈似是情不自禁,又跟上了两句相思之语。
然而正是这相思之语叫宁羽檬回过神来。
他这才捏着那信件,面色阴沉,头也不回的往风遇雪身边冲。
“我与姐姐早有约定,在这信中加了许多暗号。若有一日她说想我,便是因为遇到十分棘手之事。”宁羽檬解释道,他眉头微微蹙起,“可涠洲近来并无战事,她又何必多此一举,只怕是遇到麻烦了。”
而此事,涠洲城内,朱青窈看着坐在一旁的云裳,幽幽得叹了口气。
“幸亏楚晋不知道这些,若不然不知要如何罚你呢。”朱青窈气道。
云裳微微一笑,她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他若能回来,便是叫我魂飞魄散,也在所不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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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水龙吟 [vip]
月晓靠在窗边, 抱着双臂看向窗外。院子里,涠洲王宫的海棠花开了大片,火红般的颜色美不胜收。
那封信已送出去一日, 可宁羽檬仍然没有回信,这多少令人心焦。
朱青窈捂着胸口轻轻咳嗽,她被月晓所伤,呼吸间很有些急促,面色潮红, 似在发热。
云裳不忍心, 咬着唇道:“你答应我们设下陷阱,我便帮你疗伤。”
朱青窈神色淡然, 抬眸反问云裳:“你觉得我会同意吗?若到了那日,别怪我下手杀你。”
云裳肩头微微颤抖, 直到月晓回神,把手搭在她肩膀上。
“别着急。”月晓慢悠悠得说着, 他上前一步, 看向朱青窈, “你和那个少年是情人?那你怎舍得叫他为你收尸呢?”
月晓的声音轻柔,他伸出自己的左手, 幽幽的青色火苗在他的手心窜起来。
“我也有一种火,你要不要试试看?”
朱青窈的面色难看至极。
然而就在此时, 书房中另外一人清了清嗓子,开口道:“二位也不必这般难为她嘛,宁羽檬对朱大人向来是言听计从的,只要信收到了, 必定会照着信中行事。若你们不信, 尽可以将朱大人绑过去, 到时候刀架在脖子上,宁羽檬又岂会不听你们的?”
新晋的涠洲王楚幽乃是楚氏一个小贵族,因血缘淡薄,游离于王族势力之外,一直并不在王都居住。
楚晋在的最后几年,有意查访族人,选出他做继承人,带到宫里细细培养。
楚幽今年十六岁,与云裳一般的年纪,一身明黄色的王袍,文质彬彬得坐在书房里,他模样清秀,眼神飘忽得看向月晓。
“哦?”月晓似笑非笑得看他一眼,“你觉得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