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想法可是占据了相当一部分的市场。
也就在李怀德这边想着更进一步拉拢李茂的时候。
办公室的电话又响了起来。
“喂,是我,对,没错。
什么?有进展了?
好的好的,李茂在我这边呢,我这就带他过去!”
挂断电话,李怀德脸上的喜意怎么挡都挡不住。
到底不是十年后,那个基层被限制基本没法作为,甚至让周长利这种犯了事的小年轻在街面上来回晃荡没人管的时候。
在有了突破口的情况下,事情很快就得到了推进。
刚才的电话,是加入联合小组的保卫科负责人打来的。
通知的就是这这件事的进展。
“我就是说吧,咱们厂的保卫科,那还是能护得住咱们自己的工人的!
事情已经有了进展。
那个老刀把子后面的掮客已经被抓了起来。
听说抓起来的时候,他还想挺一挺江湖气,准备死咬着不放。
到底还是咱们的人有手段。
那老小子啊,招了!”
放下手中的听筒,李怀德一脸喜意的说着。
“招了?到底是咱们自己人,这动作可真够快的!”
李茂故作惊诧,说话的时候,并没有提及其他部门的事。
就算明知道白玲她们在里面扮演了重要的角色,当着李怀德的面,李茂也不准备开口询问。
“厂长,刚才电话里说对我动手的到底是谁了没?
说真的,到现在我都想不明白,我这到底是得罪了谁,竟然值当的让人买凶上手。
上家伙上手就算了,更关键的是竟然还有人顶罪?!”
别说是李茂,就连李怀德对此也好奇的很。
思索着回忆着,就连李怀德也是同样的好奇:
“别说,这事我也好奇的紧,你李茂的生平干净的很。
来到咱们厂之后,去的最多的就是图书馆,在要不然就是雷打不动的射鱼,给你妹妹补充点营养。
唯一能算上模糊的,也就是跟朋友调剂一些吃的。
这玩意也算不上什么事儿。
跟院里的那些小摩擦?那也不至于这么下死手啊。”
听着李怀德的疑问,李茂心里立马就有数了:
“豁,合着厂长您也不知道那边是个什么情况啊。”
“嘿,你小子这还嫌弃上了?
厂里的保卫科,那都是前面退下来的,围人动家伙,咱们厂的保卫科那都是一把好手。
审讯什么的,专业那都分到市局去了啊。
能通知到咱们厂里,那是看在咱们自己人的份上。
再说了,刚才咱们保卫科的人不是来电话了么。
咱们直接去等结果不就成了?
车间的任务安排好了没?
要是安排好了,我就通知小车班,咱们直接去市局那边。”
半是说笑,半是打闹的说了这么一句。
身份跟以前不一样,别看李茂年轻,两人这话说的已经有了同辈相交的意思。
“哎,车间的安排都是固定的,设计图什么的也都锁好了,不会出问题的。”
李茂点了点头,也没有觉得见外的意思。
“那行,我通知小车班出车。”
拿起刚放下,上面的温度还没有散去的手柄,李怀德再度拨通电话。
半个小时后。
两人来到市局。
“副厂长,最新消息,里面的人已经招了。
跟那边没有关系,是在街面上混的人自己动的手。”
说话的人李茂认识,是厂里保卫科的科长。
“街面上的人?他们这么大的胆子?起因呢?起因是什么?”
跟一个认识的人打过了招呼之后,李怀德继续追问保卫科科长。
“起因?”
说到这一茬,保卫科科长忍不住的看了一眼李茂。
就是这一眼,让李茂感觉哪里有些别扭。
认真想了想,李茂回忆着,自己好像没有哪里得罪了街面上的人吧?
而且就算得罪了,他们混街面的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胆子。
上来就对李茂动家伙,奔着要命的来?
对一个普通的工人他们都不敢上家伙。
对李茂,轧钢厂的车间主任动真家伙?!
这是真的没脑子啊。
“不是,我说石科长,您有话说话,这一眼看的,我身上毛的很。”
李茂开口,同样也想知道这件事背后到底是谁。
“真不知道?”
石科长本能的多询问了一声。
“石科长这话说的我要是知道谁对我开枪,我怕是早就找上门去了。
还需要等到现在?”
李茂平静的摇了摇头,并没有多解释什么。
反倒是一旁的李怀德,静谧的待着,狐疑的目光不断在石科长跟李茂身上来回移动。
“石科长,这是话里有话啊。
都是自己人,李茂还是厂里的功臣,石科长这话问的,我都有些弄不清楚情况而来。”
抬脚上前,遮挡了石科长的视线。
李怀德伸手,拍了拍石科长的肩膀:
“我说老石,李茂可是咱们厂接班进来的,你到底是听了什么事情,竟然要对咱们自己人搞这一套?
赶紧收收味儿啊。
有话直说,别搞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被李怀德拍了拍肩膀,石科长这才开口往下说:
“年初的时候,有一个叫六爷的,李茂你又印象么?”
“六爷?”
李茂眯了眯眼睛,上下打量着石科长。
“有印象,一个干见不得光买卖,支了一个鸽子市,心里有些小想法,手底下不干净,还走了脏路的顽主。
怎么?
对我动手的人,还跟他有关?
我听说,那家伙不是吃生米了么?这事竟然还能赖到一个死人身上?”
“差不多吧,动手的是吴六爷的子侄晚辈。
范金有去找人套你麻袋的时候,这活过的是这人的手。
知道要对你李茂动手,所以脑子里就奔着弄死你,然后嫁祸给范金有的想法。
就是这动手的时候,手底下欠了点准头。”
石科长像是随口说着。
就是这语气,李茂听着感觉有些不太舒服。
“所以,这跟那个掮客有什么关系?”
眯着眼睛,李茂继续开口追问。
问话的同时,李怀德也认真的听了起来。
对于吴六爷那么一个人,李怀德是没有多少在意的。
他真正在意的是,石科长对李茂的院怨念是从哪里来的。
没错,不光是李茂,就连李怀德都听了出来,石科长这话说的多少带着点情绪。
“有什么关系?当然有关系。
干掮客的都是消息灵通的。
咱们这群人想知道谁动手得慢慢的查。他们这群人的窝就那么多,敢接手这活的也没有几个。
稍微一打听,那能瞒的了谁?
外加动手的这人手艺不精,回去的时候被人盯了包,自然就被人给看到了。”
石科长哂笑着,不知道是对李茂,还是对那个动手的人。
“哦,被看到了,然后着掮客跟吴六爷以前都是在这地头混的。
有了些交情。
这就想着安排一个人替那人顶罪?
是想全自己的名声?还是有别的想法?亦或者是收了钱,单纯的赚这个脏心钱?”
李茂一边说,双眼死死的盯着石科长的眼睛。
这个石科长,在厂里的外号叫臭石头,脑子容易打铁,还容易犯轴。
自打保卫科扩招,原来眼皮子活泛的那个科长跟在聂副厂长身边之后。
门岗这边的保卫科,就归这个石科长管。
要说交道,李茂跟他打的确实不多。
石科长刚想说话,却被李茂直接开口打断:
“怎么的?看到老刀把子是个知恩图报的实诚人,就把这事怨到我头上了?
让他去顶罪的是我么?
是掮客让他干的!
在老莫那种地方送东西?然后你跟我说,是掮客想让他顶罪?
这是想让顶罪么?这是想把事情给闹大!
还顶罪?
你还不如跟我说,掮客看上了吴六藏起来的家底,想着从那人手里把他的家底掏出来!
这样至少我还相信一点。
对着小日子,对着光头的时候他们这群烂怂不敢出头,现在就敢讲江湖气了?
你是看不起我?还是觉得我傻?
实诚人?实诚人能去跟着干那买卖?
也就是他知道自己死不了,顶多进去蹲几年,这才想着法的刷名号!
表演出来的实诚,你还当真了?
你信不信,但凡你们多审审,这人手底下说不准还沾着血!
我话就撂在这。
京都里想要拔份的新人那么多,能坐稳这掮客的行当,你敢相信他是干净的?
怨我?
石科长,咱们说话办事得分清楚里外。
您以前的功劳,以前的勋章我是认的。
但是现在跟过去不同,以前的坏人是写在脸上的,闷头打就行。
现在的坏人,演戏演的比真的还真。
你被人给糊弄了不要紧,但是你有气,别往我身上发。
扪心自问,我李茂做事,可没有对不起轧钢厂一点!”
李茂这话一出,石科长多少变了变脸色。
他这个人脑子轴,容易被人哄,一旦认了死理,别人不管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这事他是知道的。
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
明明他什么话都还没有说呢,竟然就被李茂给看了个透彻。
这种被从思想上碾压的挫败感,才是石科长心中懊恼的真正原因。
一听李茂这话,刚才还有些摸不着头脑的李怀德,立马就听了个明白。
“老石,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一边是自己人,一边是外人!
你怎么能相信那些下三滥的话,什么都没有考证就怀疑起了我们自己人呢?
那个谁演出来的老实,平时什么样,你见过么?
李茂天天都在咱们厂里,他的表现,你能不知道?
为了那么一个下三滥了,给自己人使脸色。
老石啊老石,下个月的夜校,我给你报一个名额吧。
以前没有机会就算了。
现在有机会了,那些老领导都在上课,接受先进的教育,老石你也别给落下了。
李茂有一句话说的很对。
以前的敌人,坏人是写在脸上的。
咱们现在的敌人可复杂的多,为了咱们轧钢厂的安全,老石啊,这个课,你可真的得上!”
李怀德重重的拍了拍石科长的肩膀。
想着刚才的针锋相对,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呢。
结果没有想到,全都是石科长自己弄出来的一场乌龙。
听到李怀德这话,石科长那叫一个着急:
“不是!别啊副厂长!你说我姓石的这么大的一个人了!
没上过学就没上过学了,这半辈子都过去了,你还让我上夜校!
平时工作那么忙,要是万一考试考不过去,这不是丢咱们厂的人么?!
放心吧副厂长,我保证,以后遇到事情肯定不会这么.那什么词来着
领导你读的书多,肯定知道我的意思是吧。
反正就是那个意思。”
一听说上夜校,石科长那叫一个手忙脚乱,嘴里说的话都乱了起来。
“你啊,什么这这那那的,纯属就是担心考不过去,给厂里丢人是吧?
怎么着?
去年你还跟我吹,当年在被服厂怎么怎么的!
如今一个夜校就把你给吓唬住了?
你这样,可一点都不像是那一位手里带出来的。”
李怀德口中说着,唏嘘石科长的同时,还不忘给李茂开解:
“行了,多大一点的是,石科长这人就是较真的一点,思想上还没有从以前调整过来。
等主持一段时间工作,慢慢的就了解工作上的需求了。
都是自己人,李茂你也别跟这个臭石头计较了。
别看他年龄不小,但是脑子轴的很。”
拍了拍李茂的后背,李怀德笑眯眯的,就算是把这事给揭过去了。
李茂也没有太过在意,只是探究的看了看这个新上任没有多久的石科长。
听李怀德这话的意思,这个石科长.是比较靠向他这边的人?
李茂没有在意,石科长更没有当回事。
他这种人,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
被李怀德这么一训斥,嘴里嘟嘟囔囔的就剩下一句:
“不是啊厂长!你也知道我以前在被服厂跟老领导干过。
老领导自己在那什么学院进修,就经常不合格。
你说我要在夜校上课没考过,那不得被人给笑话死?
不行,不行!
夜校什么的,说什么我也不去。
副厂长你就是给我报了名,我宁可把这名额浪费了,我肯定也不去!”
被服厂,老领导,不合格。
李茂感觉,自己好像知道这个石科长以前是跟谁混的了。
好家伙,一个轧钢厂,这么卧虎藏龙的么。
“笑话,这是命令!
你的老领导都要去进修,你凭什么不能去夜校?
又不是让你考什么凭证,怎么的?这点小事就把你给麻烦着了?
要是这点事就把你给麻烦着,那你可就别怪我给你老领导打电话拍电报了!”
李怀德笑眯眯的说着。
看的出来,他是真的想在保卫科培养一个自己人。
“不是!别介!我说副厂长!都是自己人!拍什么电报,打什么电话?!
你这电报一拍,电话一打,等到后面过年的时候到老领导家串门,一准把考核没有通过的锅扣我头上!
到时候那么多战友看着,要是在听说我也没通过考试,那不是扯着肚子让人看笑话呢么!
不就是夜校么!
我去,我去还不行么!
看在我还算老实的份上,副厂长你可千万别来这一出。
你知道的,我老石最要面子。
这当了科长我还没有在老朋友面前拽一拽呢,可不能让人看笑话。
这样成不,明年!
明年在算我名额,今年让我过个好年,我保证明年好好学!”
该说不说,石科长这信誓旦旦的保证,怎么看怎么像考试没有考好,然后跟家长保证明年好好学的小孩。
石科长的年龄虽然比李茂大了不少,可是这举态,真就是让李茂无法反驳。
好吧。
幸好石科长长相比较端正。
要是再换成傻柱那样的,李茂感觉自己多少有些不忍观看。
跟着李怀德,探听了一下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果然就像是石科长说的那样,起因是范金有,过手的时候被人算计了一把。
至于掮客那边,纵然老刀把子咬死了这件事跟老掮客没有关系。
但是还是被白玲从其他方面给抓住了罪证。
直接把人给送了进去。
三轮车,暂时还被当做证物存放。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腿着腿着,李茂不知不觉的就有些习惯了。
院里的阎埠贵,就算没课的时候也是早出晚归的,也不知道整天在外面干嘛。
周志刚也不知道是被吓着了还是怎么着,难的的老实了这么些天。
因为刘光天受伤,厂里的电影又得许大茂去跑。
看不惯许大茂一个人包揽厂里放映工作的宣传科孙科长,也是不止一次的找李茂聊天。
就想问一问李茂的那个徒弟什么时候才能不上学。
当然,问这话之前,孙科长是跟刘海中打听过刘光福的成绩的。
这天,嘴里哼着小调的李茂,路过保卫科的时候,忽然被人给拦了下来。
走路干练,身姿挺拔,跟工人有着很大的差别:
“你好,请问你是不是李茂同志,有一位蔡晓光小同志,在外面找不到路了。
现在人在我们西站派出所。
如果方便的话,请跟我们走一趟把人给接出来。”
蔡晓光?
西站派出所?
怎么说呢。李茂只感觉这个蔡晓光怎么就阴魂不散的。
现在还没有放寒假呢吧?
老师就没有多布置点作业什么的么!怎么就给蔡晓光这个机会,一个人大老远的从光字片赶到了京都?
他有介绍信么!
他有车票么!
等等哦.他们家是地头蛇啊,那没事了。
心中这般腹诽着,李茂表面上却是果断的摇了摇头:
“蔡晓光?不认识。
我估摸着你们应该是找错人了,我们厂有个光字片出来的,人叫周志刚。
要是需要领人,麻烦你们去找叫周志刚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