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贵叔已经不适合吃这药了。”
“可是,师傅前些日子还用,都没事。”葛如玺疑惑。
“先前是先前,现在是现在,祥贵叔的身体受不了这么猛的药了。”葛如沫耐着性子解释,“你学医的日子也不短了,当知道,病情是会发展的,此一时彼一时。”
葛如玺心乱如麻,师傅说过,如沫她聪明,常能举一反三,于医一道,比她学得快多了,只是心肠硬,对人命很漠视。师傅恐其日后仗着医术为非作歹,又被他撞见如沫拿一条狗来试药,这才将她遣了回家。
“嗳...嗳...难受,痛啊,赶紧给老子请大夫来啊...”堂屋里,祥贵叔难受得不行,怒声传出,“呕...呕...”
祥贵婶被她的话吓到了,看向葛如玺,见她也是一副犹豫不定的样子,再看葛如沫,一副言之凿凿的样子,心里也拿不定主意。再听堂屋里丈夫喘息着说难受,忍不住一拍大腿,哭了起来,“这可怎么办才好呀?”
“可是不用药,祥贵叔也难撑下去吧。”葛如玺看着葛如沫喃喃地说道。
葛如沫真是服了她了,妹纸啊,你想救人,也得有这个本事才行,医学这块,学艺不精妄图救人,就和庸医杀人差不多。
可是看着这愁云惨雾的一家子,葛如沫叹了口气,“给我拿支碳笔来吧。”
其他人还没反应时,有个小子已经麻溜地去了厨房,没一会便拿了块长形的碳出来。
“再给我拿张纸吧。”
纸是拿来了,却被祥贵婶抓在了手里,“五丫头啊,你这是想干什么呀?”
“给祥贵叔写个方子。我这方子不敢说比陈大夫的好,可却适合祥贵叔用,他用了后必定能轻省舒服些。”
“五丫头,你——”她想问,你有这能耐吗?
葛如沫一看她这样,才想起来自己已经不是当初在医院里的经方派小圣手了。且自己过于热心,让人以为自己有所图。所谓医不叩门,自己太过主动,就让人怀疑得一文不值了。真是妄作好人了。
“娘,爹都这样了,何不让她试试呢。”葛根拉住他娘,压低了声音说,“再怎么说,她也是跟着陈大夫学过一段时间的。”
祥贵婶立即接了一句,“她姐比她学的时间还长呢,还不敢开方。”
葛根却有另外的看法,“这人和人不一样的吧,就像有些人学了一辈子都考不上秀才,有些人学个三五年就能考中举人一样,咱们能说后面的举人老爷比不上前面的老书生吗?”
祥贵婶听后觉得有道理,便将纸递了过去,“那五丫头,你就开个方子吧。”
葛如沫接过,其余的话并不多言,只问了葛祥贵的饮食情况,得知精神胃纳尚好,依然给他们开了个十枣汤,写明了空腹用药,药后粥糜自养,并标明了需十枚大枣煎汤送服。想了想,又加了个健脾补益剂,让其交替使用。并交待他们此药方作用峻猛,只可暂用不宜久服。
“这药方你们若是不放心,去镇上抓药时,尽可拿去给坐堂大夫看下。”想了想,葛如沫又补充了一句,“这药方想用就用,不想便不用,不勉强。”
且不提祥贵一家的反应,葛如沫一行人告辞后,一路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