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一整碗羊血灌了个干净,江这才把人放开。
舒思一骨碌翻身爬起,连忙用手去抠喉头,不等她把血催吐出来,整个人被一只大手紧紧禁锢。
木一手将人抱着,一手轻轻拍击着她的背脊,不给她把喝下去的羊血呕出来的机会。
“放开我,你放开我。”舒思气得快要哭了,她一点也不想喝羊血,他凭什么以为她好的名义这样逼迫她。
面对她的抗拒,木表情动作没一丝变化,只是机械地重复着同一个动作。
挣扎得累了,舒思终于停止扑腾,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兀地,她注意到了自己胳膊上的伤。
原本伤口就像是普通的被抓咬过的伤口,在喝下羊血半小时后,竟是从各个伤口上渗出黑血。
黑血顺着胳膊蜿蜒流下,桎梏着她的手臂松开,一只大手抓着块白布轻轻擦去她伤口上流出的黑血。
舒思认得这块白布,这分明是她t恤上的衣料。
所以,她的衣服不是被那奇怪的虫子撕坏的,而是被他撕坏的?
舒思扭头看向木,对方却在此时转身,将白布浸泡在装满水的面盆中。
霎时间,水黑成一片。
舒思一个激灵,再低头看向自己的胳膊,心中徒然升起一股子庆幸。
他们给她喝羊血,不是为了让她伤势好得快些,而是因为那虫子有毒?
好在刚才他们逼着她将羊血喝下了,不然她怕是随时可能暴毙。
正想着,胳膊兀地一凉。
木再度将对方的伤口清理了一遍,随后拿出早已采好的草药,咬碎了敷在她的伤口上,再用一条条兽皮固定住。
不过片刻,舒思浑身上下缠满了兽皮,活像是一颗新手没包好的粽子。
见对方情绪趋于稳定,木这才一面说一面比划着解释起来:“你昨天被拟人形虫子咬了,虫子有毒,猴尾山羊的血能够解毒。”
这比划看得舒思云里雾里,但也算能大概了解对方想要表达的意思,他这是在告诉她,虫子有毒,山羊血能解毒。
末了,木又比划道:“这两只山羊,是大家合力抓到的。”
这一次的比划,舒思没有看懂,当下睁着双大眼睛,迷茫地看着对方。
木想了想,拿起一根棍子在地上画了起来。
他先是画了一棵树,又画了只在树枝上荡着的猴尾山羊,最后在树下画了十个人。
见状,舒思这才反应过来,这两只羊,是大家合力抓来的,就为了给她解毒。
想到自己方才的激烈反应,她心中不免有些自责,除了自责,更多的是感动。
“木,谢谢你们。”舒思由衷言罢,忍不住笑了起来:“好像,自从我来到这之后,就一直在说谢谢。”
末了,她忽然注意到,山洞内除了两只小山羊外,并没有看到其它猎物。
再去看将一只羊分成五等份的江,舒思这才意识到,今天一天,他们就顾着抓羊给她解毒,放弃了正常狩猎。
这一刻,她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只觉胸口一阵阵发胀。
分好羊后,江给自己和弟弟留了最小的两块,将余下三块较大的送去给其它帮忙的族人。
在江看来,孙骁骁是他的婆娘,舒思也就相当于他的半个女儿,族人们今日之举虽说是出于感谢,但多多少少也算是帮了他,这食物,自然要多分些。
至于弟弟为什么也少分,那不废话吗,他的半个女儿就是弟弟的半个侄女,弟弟自然要陪着他一起还人情。
对于兄长的举动,木没有反对,自顾自慢条斯理地处理着分到的猎物。
舒思盘腿坐在草堆上,定定地看着埋头做事的男子,直到他将山羊架在火上烤了,她这才比划着问道:“木,你们今天,没有抓别的东西吗?”
木摇摇头,表示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