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珍紧紧按着额头凸起的青筋。他现在真恨不得所有人全都回家当宅男宅女。果真不管什么时候,人多就事多多,尤其是犯罪分子,专爱节假日。
“再分个轻重缓急,紧急重大的拿过来。不要一叠一叠一叠又他娘的还有一叠!”贾珍端起茶盏,猛地给自己灌一口降降火气。虽说他在末日管理过一团,现如今也管着贾家武馆运行上了正规,可那只不过相当于个体户,而且还有hr,挑人入门的。可现如今,哪怕是代理,代理几天而已,他都只不过是走个过场,都感觉脑袋要被自己一手揪秃掉了。
顺天府辖区内老百姓五十几万,奇葩就算万一挑一,那也有五十几个。更别提还有那些达官贵人的七大姑八大姨,比如说现在还被他关着的周贵妃的外甥。
“回贾……贾大人的话,这已经是紧急中的紧急了。真的,盘点粮食库存安排秋收这些事情我们都延后了。”辅丞擦着额头冒出的豆大汗珠,结结巴巴道:“可人命大如天。这八起都是命案。三起醉酒失足落水,两起是失手致人伤亡,一起是被恶犬咬伤,一起追小偷导致小偷落水;一起失火烧毁房屋并一家老小六口亡故。这些都得咱派仵作去当地县衙再核查一遍,然后用印,才能该销户的销户,审案的继续审案。”
“去看看你们包大人好了没?”贾珍直接头往茶几上捶:“我又变不出仵作来。”
辅丞听着茶几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一声,吓得双腿抖了又抖,声音愈发虚弱:“贾……贾大人,头……头下留情。这……这是公物,您毁坏了,不说要赔偿问题。我们朝户部报批修缮费很难的。”
贾珍:“啊啊啊啊!”
他是不是丧尸打久了,就丧失情商了?
贾珍揪着自己个短发,陷入自我质疑中。哪怕他还没毕业就末日了,但是企业管理他也是学过的,理论知识哪怕毕业十来年,一些基础的东西还是记得的,一些还经过实践运用到团队管理中。
但哪怕两分暴躁是假装,为了给皇帝看,他贾珍对从政不感兴趣,不用担心他仗武势大,但八成却也是真的,他真得很没耐心坐下来唐僧似的教化他人。
在后衙的包勉听着响起的怒号,感觉自己个头不疼了,特神清气爽,能一口气批阅公文了。
且不说包勉如何喝药锻炼让自己尽快好转,宫内,上皇听闻贾珍一时没控制住自己小爆脾气又一不留神捶坏一个茶几,端着茶盏的手抖了抖,小心翼翼将自己个的茶盏轻轻搁到茶几上,而后缓缓吁口气,抬眸看眼当今,道:“据说,他一不开心连贾蓉都揍过?”
“那是训练时候,贾蓉没有达成他规定的训练速度。就轻轻打一下。”当今很认真为贾珍说情:“他跟夫子起争执的时候,一般都只是掰戒尺而已。儿子私以为,贾珍还是挺冷静克制的,不过遇到些刁民,暴怒也是正常现象。您看,这遇到被拐孩子的父母,他还很温柔的开解劝说,只不过有些自以为是的纨绔子弟真是太过火了,有些地痞流氓也是滚刀肉。而且他也算负责了,知晓自己什么能为,也没有横加指手画脚的,对于有关人命案,更是谨慎。”
当今对贾珍的印象目前还不错,觉得人哪怕的确有些急脾气,也觉得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毕竟,武将世家嘛。
说句神奇的,根据贾珍自述是老祖宗显灵让他开窍的。贾珍他老祖宗贾演,贾演那一辈武将啥脾气?一言不合,早朝时都能直接对打起来。左右同僚拉着架,拉着拉着也能打起来,下朝后继续打。
莽夫,莽夫,不打架的叫什么莽夫。
“既然你有评断,朕也不说其他。到底也是个爱国的。”上皇始终对于“神力”还有一份狐疑,但贾珍其他方面却也让他满意,尤其是废话不说抬腿就踹罗刹使臣,让他看着倍爽倍有面。
“不过,该怎么把握待他的度,你自己个要思考清楚,此人倒是有几分孙悟空模样了,没有紧箍咒,治不住他的痞气。还有朕再废话多一句,”上皇幽幽抽口气,眼角望望自己的紫檀木小茶几,道:“小包不容易,顺天府被毁的家具,你自己个私库出吧。”
“是,父皇,儿子省得。”当今闻言,失笑了一声,应下。
“笑什么呢,”上皇面色一板:“国库现如今也不丰盈,小宋一个文质彬彬的,都市侩成铁公鸡了,也不容易。对了,鸿胪寺好好整整,礼部某些也皮痒痒的,训、诫训、诫。什么效率,看看贾恩侯那个老纨绔,都能把茜香那小丫头片子哄得开开心心,还签个合盟立马走人的。鸿胪寺倒好,为点人情关系,还对铺公堂,笑话。”
不说为了邦交和平道理,女孩子家家买了点胭脂水粉不适过敏的也正常,毕竟茜香那疙瘩地,跟他们大周水土都不一样。哪会有他们大周气候养人。但这实情归实情,既然出问题了,店铺乖乖赔罪,解释解释就好,还得说人买假货。
简直想想就神经病。
开个胭脂水粉店,居然连女孩儿都不会哄。
上皇越想越气,冷声:“让顺天府把那店给朕封了。”
“父……父皇……”当今对封店倒是没什么不满,只不过这店背后靠山有点大,小心翼翼看眼怒发冲冠的上皇,开口:“父皇,儿子记得,那店好像是您的私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