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叔看见新闻,
又见他一身伤,还以为是遭到了波及。
没想到方驰赶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怪叫:我没听错吧,
我二嫂一个人干掉了沈原?!警方消息真的没有问题?!
老管家终于知道为什么孙少爷魂不守舍的。
他们都不了解这个年轻人,
对顾引的印象大部分还停留在话不多,视线总跟黏住似的追随着孙少爷的身影。
他还是实习秘书的时候,
被孙少爷呵斥两句就眼巴巴地望着他,孙少爷被他望得一噎,
有时训人的话讲到一半就没下文了谁会对一个普通下属这么心软呢,多半是动了心。
年轻人的感情直率得遮都遮不住,身上却隐藏这么大一个秘密。
其他人震惊之余只觉得唏嘘,可萧纵还不一样:一个alpha对自己朝夕相处的omega完全不了解,就有些伤a了。
老管家和佣人们都不敢多言,
生怕惹怒了他。方驰也心知肚明,
和魏助理俩人小心翼翼地陪着。
好在孙少爷到底跟二爷一样是心思通透的人,这世界上没有他想不明白、解决不了的事情。
没关系的。年轻人站在窗边,听见老管家的话,
他回过头淡淡道:就是这些甜品浪费可惜了,待会儿分给其他人吃吧。
军方很清楚顾引的弱点是什么,只要告诉他一件事情,顾引就一定会妥协狐狸他们即将被移交军事法庭。
顾引听见时完全愣住了,细想却又不怎么意外。
特种兵作战方式灵活,程序上就经常出现一些疏漏,假如没有军机失窃,顾引擅自发射电磁炮的事七处还能兜得住。这事交由东南军区内部处理,狐狸作为作战队的队长,写份检讨挨顿骂,最多就是晚两年升衔,立功的话还能将功抵过。上级也不想随随便便损失一个军队人才,总要想办法保他。
不等孙少爷赶回来吗?老管家犹豫地劝道:其实很快的,或者等魏助理
顾引摇摇头。
他又望向了窗外。
山中的风好不容易停下来,天上的月亮又大又圆,皎白的清辉照得群星都看不见。
十五了啊顾引低声说。
不知道还赶不赶得上清明去看看父亲。
军车引擎的声音在如同野兽咆哮一般响荡在寂静的夜里。
顾引见这群不速之客前特地换身衣服。
别墅灯火通明,六台军绿的越野车从浓厚的夜色中驶出,稳稳停在别墅的正门外。顾引一看车牌就知道这是华北军区的车辆。
其中一辆副驾驶座的门打开,一双牛皮军靴踏在精巧的鹅卵石道上,从里面走下来一名陌生军官,他冷冰冰道:上车。
惯用的命令式语气。
顾引站在大门口,面前是浓重如墨的夜色,身后是温暖明亮的别墅。
这是萧纵为他提供的避风港,温暖、舒适,有乖巧的猫猫还有甜点的馨香。
他忍住了想要后退的念头,摸了摸外套的口袋。开会前俩人还互发过信息,高管会之后萧纵就一直没有回复。
顾引抿住了嘴唇。
顾先生
管家想要上前,却被他制止住。
没事的。
这是他今晚第二次说出类似的话,这一回语气却异常坚定。
年轻人的背影清瘦挺拔,坚硬冰冷到甚至与军车里的人有些相似。
管家第一次看见顾引这个样子,一时间连自己要说什么都忘了。
顾引回头有些眷恋地看了别墅一眼,顿了顿,放缓了语气道:萧纵要是回来,告诉他别生气,我下次再给他做甜品。
啊,好的
老管家讷讷道。
年轻人没有多做停留,他转身快步走向军车,引擎的轰鸣声再次响起,军车重新融入夜色中。
老管家微弱的叹气被山里的风卷入茫茫的天际,消散不见。
**
汪律师带人赶到时,已经凌晨三点了。
守在门外的几名高管,包括魏勉在内都一筹莫展。
怎么回事?律师团队这几天连续通宵,一个个眼下乌黑,匆忙道:不是说等听证会结果再决定吗?!
着急了,魏助理绷着一张冷脸,道:为了不让老板继续对外发布消息反击,提前申请了调查隔离的准令,他递给他一沓资料:你先看看整个程序有没有不合法、疏漏的地方。
律师来的途中已经跟同事商讨过了,没发现有明显的、可以用于反击的问题。
由于主星各国区自主管辖,2号星在各星球的常驻办事处被称为联邦监察会,主要职责就是监督各国区,不能因为本国利益和星际竞争而出现包庇等问题。
大有一种审判者的意味在里面。
这本来是h国区的事,结果越牵扯越广,现在把联邦政府都给扯进来了。
魏勉又说:还好我们动作快,再晚点这些合作媒体都不见得敢对外报道。
现在想压消息也来不及,监察会连带走萧纵都只能挑半夜开完会之后,就是不希望在这个节骨眼上走漏消息惹来一堆质疑。
早有风声传出am公司为萧纵定制的超跑用的就是新能源,不仅h国区的民众盯着,现在其他国区也都关注这件事。
萧纵这一出一举牵制住三方,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老板呢?
在里边,说是隔离不算拘留,但除律师外都不让见。
这才是魏勉最火大的地方。
本来听证会双方都要提交相关材料,现在倒好,他们还在日以继夜的准备材料,那边先把萧纵带走隔离起来。
涵养好如魏助理都忍不住想骂娘。
律师匆匆了解几句情况,就带着助手向门口的警卫员出示律师证:我是恒华集团法务部的负责人汪枫,要求见我的委托人。
警卫向上级通报去了,又过了十分钟,同意汪律师一个人见萧纵,助手不能进去。
隔离室整栋大楼石灰色的建筑材料能完全屏蔽信号,手机和电子产品带进去也没用。
律师不跟他争执,按照他一贯的经验,这些人会赶在律师来之前就想办法突破委托人的防线,让他说出一些不该说的,或者作出些不该有的承诺。
想到这里,汪律师脚步变得更匆忙了,险些要超过带路的警卫员,一路绝尘而去。
不过老板那么精明,应该会说那句家喻户晓的在律师到场之前,我有权保持沉默吧?
律师跟着警卫员拐过最后一道弯,守在门口的两名警卫见到人后微微颔首打了个招呼,随即拉开闸门
室内光线透出来,汪律师第一次见到所谓的隔离室:四周围都是特殊合金制成的房间,隔光、隔音、隔信号。
说是隔离室,在他眼里和监狱没什么区别。
和光线一起宣泄而出的,是本该沉默是金的萧二少的声音:我算听明白了,名义上是因为我在城区使用军火的个人行为,实际上想打压科技企业垄断对吧?
律师出现在门后,萧纵一扭头看见他,道:老汪,刚好,我在给你收集证据,你先把这句记下来,没搞清楚状况也没事,这会儿有人在录音呢,你调取一下就行了。
汪律师:???
和我想象中的画风怎么不一样?
萧纵坐在屋子的正中央,虽然不是犯人的待遇,但该到场的重要人士基本也都在场了,这四面楚歌的架势颇有一种给人心理压力的意思在里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