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三个多时辰的长途跋涉,一行人终于在渴死路边之前抵达了皖口中所说的村庄。村口的大门上赫然印着“水西村”三个大字,原是因为坐落在袅水西岸而得名。虽然水西村地处大漠边境,但水源却异乎寻常的充足,繁荣的景象与戈壁的荒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村子的面积不大,居民也不多,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商铺酒家,客栈茶馆一应俱全。地道的女儿红香气,和着清新的脂粉味道,在街上弥散开来,令人流连往返。姑娘们穿着花花绿绿的衣服在卖首饰的摊位面前停留,又给村子增添了一道风景线。商贩们卖力地吆喝着自己的商品,尽管已是晌午时分,却都不着急吃饭休息。
景柔最先冲进了村子,她瞪着村子里的建筑物,一栋一栋地过滤,然后锁定了一家名叫“袅烟客栈”的旅店,直冲而去,全然不顾淑女形象。萧毓晨和皖相视一笑,任由她自己瞎跑,两个人走得悠然自得,有条不紊。
景柔一路小跑很快便抵达了客栈门口,刚想伸手问皖要银两,一回头,却发现那两人早已不知去向。她咽了口口水润了润干涩的喉咙,四下张望,发现萧毓晨和皖被一群女子堵在了路口,气得一跺脚,赶紧上去拉人。
“你们两个……”景柔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挤进人群,刚想发飙,却见人群中间两名男子英气逼人,耀眼得令人炫目。
皖一袭白衣,翩翩然如仙人下凡,浑身散发着一股决然物外的气质。手中的阴阳血骨为他增了几分硬朗之气,但眉宇间的阴柔仍旧尽显无余。体欺皓雪之容光,脸夺满月之润泽,双双眉黛,对锁春山。一个浅笑瞬间令无数少女沦陷。
萧毓晨身着青衣,面如冠玉,玉树临风。举手投足间,尊贵的气质像是一层薄薄的柔光罩在他全身上下,岩岩若孤松独立。狭长的凤目里涤荡着春水般柔和的微波,因为不擅长被这么多女孩子围着而有些手足无措,慌乱间又多了几分可爱。于是目光所及之处又是花痴声一片。
景柔第一次认真地观察他们两个,这才发觉自己身边的两人原来是这么帅气,不觉又有点沾沾自喜。趁着她傻笑的功夫,萧毓晨抓起他的胳膊便和皖一起夺路而逃。三个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闪进了袅烟客栈,这才摆脱了女人们的围追堵截。景柔捂着胸口直喘粗气,纳闷为什么明明是同类,但是自己的战斗力却远远不及这些村女。
“老板,还有空房么?”皖的声音响起,气息竟丝毫不乱。
“有有有,我看看啊,还有两间呐。”一位额头上贴着膏药的大叔搓着手客气的回话道。
皖的脸上掠过一丝不自然的神色,有点像……绯红……
景柔见状嬉笑两声,把皖往萧毓晨方向一推,顺水推舟道:“正好你们俩一间,我一间,没意见吧?”
“哦,没意见呐。”萧毓晨很高兴地拉过皖,向景柔投去了感谢的目光。可仔细想想,这样的安排再正常不过了,他们俩不住一块儿,难道让景柔一个黄花闺女和他们中的一人共处一室吗?那这个世界可真是扭曲了……
于是皖付了房费,便和萧毓晨一起上了楼。景柔跟在他们后面,望着两道身影心底竟浮现出一个和谐的词汇——“开房”。她用力地晃了晃头,竭力克制住内心不纯洁的思想,告诫自己不要想入非非……可是腐女的本行不就是yy加脑补吗?想到这里,景柔瞬间释怀。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性命无忧了,先前压在胸口的大石纷纷落地,景柔利利索索地出了一口气,心情舒畅多了。
景柔看着皖和萧毓晨进了屋,嘴角不觉勾上一个微小的弧度,眼珠子一转,也凑了过去。
萧毓晨坐在房间正中央的小桌旁,看着皖把行李收好,把剑放在床头。他温婉的目光注视着皖的一举一动,像要把他印在自己深黑色的瞳仁里一般。皖的青丝,皖的峨眉,皖的唇瓣,在萧毓晨眼中就像艺术品一样,增之一分则嫌长,减之一分则嫌短。他越来越觉得自己离不开皖了,哪怕每一分每一秒都跟他在一起也觉得不够。这种强烈的感觉起先是没有的,但是自从步入那大漠,胸腔里的那股热气便越来越翻涌不息,带动着全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连日来发生了太多的事,深夜的刺客、池渊的叛变、景柔的出现……一连串复杂而又沉重的事件浮出水面,让萧毓晨有些错愕。但等到他理顺思路之后,却发现真正弥留在自己的心头的却是那一晚那个缠绵的深吻。萧毓晨觉得有什么东西在他心底冲撞,一遍又一遍,来势汹涌而又难以抑制。
皖原本在安置随身带来的物品,却渐渐觉得脸颊上传来一阵又一阵的炽热。他转过头,发现萧毓晨正用一束滚烫的视线凝视着自己,脸上不觉更热了。
“你干吗看我?”他不自在地问道。
“好看啊~”萧毓晨厚颜无耻地说道。
“还有功夫开玩笑!咱们接下来要去哪都不知道。”
“去哪都行,只要和你在一起就好了。”萧毓晨笑得比春花还灿烂,他自己都没发觉自己原来可以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出这么让人不好意思的话,竟然觉得有一点得意。
门外景柔正在屏息凝神,十分敬业地偷听着,差点没被萧毓晨这句话激动得背过气去。心想这不是传说中bl小说里的经典台词吗?竟然在有生之年还能有幸收听到现场直播版本,实在是没白活啊!
“跟你说正经的,咱们不能在这儿停留太久,明天一早就得启程了。”皖尽量摒除杂念,将话题引向正路。
景柔恨不得进去把皖的嘴封上,看他再说些煞风景的话。但为了不暴露自己,只能忍着听下去。
“唉……”萧毓晨为皖的不解风情叹了一口气,不情愿地说道,“我不是说要去练武功的嘛,当然要先找教练啊。”
“教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