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开啦,别挡着我看帅哥。”朱慧不耐烦地一把扒开杨千帆挡在她眼前的手说。
“你这么喜欢看帅哥,你可以看我呀!”杨千帆情急之下竟说出了就连自己听后都会捧腹大笑的蠢话。
朱慧听到他说出这种厚颜无耻的话来,着实有点哭笑不得,回头冷瞟他一眼后,什么话也没说,忍着笑,将头甩到一边,即不看台上的宋誉也不看身旁的杨千帆。杨千帆这时更是尴尬不已,同样也是没吭声,只是猛一阵抓耳挠腮,对自己刚才说的那番蠢话后悔不已,红着脸,把头甩到另一边,两只眼睛在场内四面八方地乱看。
台上的宋誉终于跳完了,当然以他精湛的舞艺,赢得这轮街舞比赛的胜利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但即便南华高中里有像宋誉这样的舞林高手,那也是一木难支,整场比赛的败局已定,就在他准备下台时,身后一个人突然叫住了他,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北京队里的灵魂人物高洁。
“真没想到南华高中里竟会有像你这样的人物。”
“过奖了,我们武汉人不像你们北京人那样爱出风头。”宋誉冲他凛冽一笑,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转身就要下舞台。
“喂,你先前有没有看过我们乐队的表演?”高洁自豪地说。
“有看。”宋誉止步,回头散漫应道。
“你觉得怎么样?”
“说实话,一般。”
“一般?”高洁听到他竟然说他们乐队一般,心里自然不服,又说:“听你这么说,看来你们学校里的乐队定是很厉害。”
“我们学校里没有乐队,但我们学校里每一个人都身怀绝技不仅会唱歌还会唱戏呢。”
“是吗?”高洁扬起眉毛,嘴角挑起一抹质疑的冷笑。
“你不信?那好——”宋誉说着,走到舞台的边缘处,向台下的朱慧小声问道:“你会不会唱戏?”
“我——,唱戏,有没搞错呀!”朱慧张大眼睛指着自己,大感意外。
“你到底会不会唱?”
“唱歌不行吗?”
“唱歌怎么能体现出我们湖北人的文化底蕴。不想丢脸就赶快上台来唱出戏。”
“可我不会唱京剧呀。”
“楚剧呢?”
“也不会唱。”
“那其它剧种呢?”
“黄梅戏到是能唱一出。”
“你会唱黄梅戏那就太好了。”宋誉高兴地问道:“你会唱哪一出?”
“女附马选段‘谁料皇榜中状员’。”
“ok!没问题。”宋誉说着,冲她自信地眨了一下右眼,硬是把她从台下拉到台上,然后对高洁说道:“可以借一下你们的电子琴吗?”
“你会弹电子琴?”高洁眯缝着眼睛,很是意外。
“你以为我们武汉人都跟你们北京人一样,会跳舞的就不会弹琴,会弹琴的就不会跳舞。”
高洁见眼前这个小子说话这般嚣张,不禁对他肃然起敬,刮目相看,觉得他有趣至极,于是笑着就把电子琴借给了他。
宋誉坐到电子琴旁,抬起手在键盘上试了一会音,然后对朱慧使了一个眼色,意为开始。
朱慧站在台上,面对台下所有的观众,紧张得整颗心怦怦怦地乱跳。随着音乐声的响起,朱慧也跟着唱起来。
“为救李郎离家园,谁料皇榜中状元,中状元着红袍,帽插宫花好啊好新鲜。我也曾赴过琼林宴,我也曾打马御街前,人人夸我潘安貌,原来纱帽罩婵娟。我考状元不为把名显,我考状元不为作高官,为了多情的李公子,夫妻恩爱花好月圆,喜洋洋,就等告假回故乡,见了李公子,我送他一个状元郎。”
她唱第一段时还显得很拘谨,双手紧握麦克风,站在舞台中央,画地为牢,浑身僵硬得仿佛不敢越雷池一步,但唱到第二段时,就完全放开了,跟着唱词的内容,有节奏地手舞足蹈,摆弄的姿势有模有样,专业味十足,颇具大家水准,台下的观众看到她的表演后无不对她那地道的黄梅唱腔连连拍手叫好,其中有一个人拍手的声音最大,这个人就是一直站在台下的杨千帆。杨千帆正一瞬不瞬地看着台上的朱慧,深深被她吸引,站在他身旁的何峰看到他那副呆样倒是纳闷不已,暗自琢磨他今天该不会是吃错药了吧!竟老土得喜欢听黄梅戏。
随着最后一个音符从宋誉的指尖流出,朱慧终于唱完了这出戏。台下热烈的掌声从她耳边呼啸而过,她情不自禁地回头望一直坐在她身后默默弹琴的宋誉,思潮犹如深埋在肥沃土地里的种子,一阵春雨过后,无数颗嫩芽从心田里破土而出,朝气蓬勃地生长着,在全场观众热烈的感召下,千言万语宛如蝴蝶的翅膀,悄无声息地在她心头振翅飞翔。宋誉远远地看着她,仿佛和她心灵相通,知道她想说些什么,朝她竖起大姆指,用微笑传达自信,鼓励她。
“看来你们学校里果真是藏龙卧虎,人才济济。”高洁看到朱慧的表现不由对身旁的宋誉感慨万分地说道。
“除了这些,难到你就没有其它话想要说了吗?”宋誉提醒他道。
高洁也不是傻瓜,听他这样问就明白他想说什么。于是他拍了拍宋誉的肩,尴尬得连声笑道:“唯楚有才,唯楚有才。”
“你现在应该明白‘唯楚有才’这四个字形容湖北人是很有道理的吧!”宋誉得意地站起来,和他在空中击掌传达友谊。
高洁紧握住宋誉的手,大笑不止,颇含兴味地直摇脑袋,说:“你们武汉人的性格就如同你们这里的气候一样,要么让你冷得受不了,要么让你热得受不了。”
宋誉望着他笑而未答,默认了他刚才那番感慨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