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着金丝边眼镜,一身笔挺精致的西装,让他看上去冷漠孤傲,距离感很强。
他站在门口,不冷不热的问:“怎么不开灯?”
“刺眼。”
季言初也不冷不热的答。
不知道这个回答让他哪里不舒服了,他的脸色当即变得更为冷峻,声音也严厉了几分:“你就那么见不得光么?”
他居高临下的站在那里,言语倨傲又鄙夷:“也不知道这是像谁?男子汉大丈夫,做事能不能光明磊落一点,整天缩在阴暗的角落里伺机什么呢?”
季言初动动唇,还未反驳,他又说:“不要以为我把你从暨安接过来就意味着什么,我跟谁恋爱,跟谁结婚,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别多管闲事。”
根本不给季言初开口的机会,他拿食指朝他点了点,仿若最后警告般威胁着他说:“我警告你,最好就安安静静的待着,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如果你再去骚扰她,那等你高考结束,就给我从哪儿来滚回到哪里去!”
听他颐指气使地说了那么多,季言初始终歪着脑袋,像看个笑话一样盯着他。
他也始终站在门外,不愿走进房间。
因为他的房间里,摆着温馨的遗照,就在书桌正对面的置物柜上。
明明年轻的时候也是爱得难舍难分,一旦情分没了,居然连看一眼照片都那么为难不屑。
原本打算好好交涉的事情,就这么被季时青单方面以警告草草结束。
对于他的私事,季言初似乎连一点发表意见的资格都没有。
“她知道你的过去吗?”
像是故意要把自己最深的伤口连皮带肉的再次扒开,不惜以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式,就存粹为了恶心恶心他。
他缓缓从床边站了起来,真像个泼皮无赖的坏蛋般,一字一句,威胁性的问季时青:“她知道你前妻怎么死的吗?
“知道你还有个十八岁的儿子吗?”
“如果我把一切都告诉她,人家还会不会跟你结婚?”
已经转身准备离去的季时青因为他的话,蓦地顿住脚,回头盯着他,毫无遮掩地坦露他眼中的嫌恶与憎恨。
他久经商场,老道狠厉,只寥寥数句,动一动唇,就能把少年强撑出来的自负与自尊击个粉碎。
“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你以为跟她说了,她就会在意?”
无关紧要,
……的小事。
季时青走后,他又退回到床边,独自坐了很久。
久到时间仿佛都要凝固冷却,才反应过来似的,狠狠扇了自己一耳光。
“啪!”
清脆凌厉的声音,在静谧死寂的房间里,显得尤为突兀清晰。
一瞬间,他浑身的经脉骨骼好像都被抽走了,倒回床上,抬臂死死捂住眼睛。
嘲讽鄙夷地笑自己
“季言初,你他妈想什么呢?”
第10章
顾挽答应给人补习,这件事表面看起来虽然有点被逼无奈,不情不愿,但私下真正准备起来,又格外负责用心。
不仅把高三数学各种疑难知识点重新归纳整理,还勒令顾远把这一学期所有的大小考试的试卷都按续整理好了给她。
顾远当然乐意之至,原来还想着这事儿怎么跟家里这小书呆子开口,没想到,季言初倒是厉害,直接自己摆平,省得他多费口舌了。
顾挽用最短的时间,把补习工作一切准备就绪。
结果约好的第二天,之前还迫不及待讨债的“债主”就鸽了她。
顾挽没有他的电话,在顾远面前又端着架子,不想让他察觉自己对季言初的事表现得过分关心,于是忍着没问。
之后第二天,第三天,一直到一个星期后,那位不负责任的“债主”始终都没出现。
周末顾挽去画室待了一下午,上完课,又练了两个小时的素描,差不多五点趁天还没黑,她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出了画室,刚走到楼下,视线不经意往前一瞥,忽然就看到靠在不远处的季言初。
顾挽眉梢一扬,一脸惊喜,下意识就要张嘴叫他,但下一秒,突然想起自己被他鸽了二三四五六次的事,又生生拉直唇线,脸色也跟着黑了下来。
季言初还是一身干干净净的运动衣,和第一次遇见他的那天晚上的穿着差不多,只不过颜色是截然相反的纯黑,后肩还挎着一个同色系的背包。
他双手插兜,靠在那里,身姿挺拔修长,低头不知在想些什么,额前的碎发似乎长长了许多,垂下来,遮住了眉眼。即便此刻看不清他的样子,只看风度气质,也难掩一身帅气。
不过身形看上去比之前清瘦了许多,整个人看着也无精打采,没什么活力。
顾挽心里有气,直接无视这些,抿着唇,一声不吭,从他面前走了过去。
“嘿。”
没走两步,她卫衣帽子就被人从后面勾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