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嗓音不知不觉低沉了几分,顾挽才猛然反应过来自己似乎说错话了,停住脚,等他走到自己身边,才轻轻叫了他一声:“言初哥……”
“嗯?”
他侧目,一脸随性淡然,仿佛刚才那瞬间的消沉只是顾挽的错觉。
顾挽抿了下唇,终是有些冲动的说:“以后过年,你给我买新衣服好不好?”
季言初暗忖,觉得小姑娘这个要求等于是把他自动划分进了‘长辈’的行列。
当然这不怪她,毕竟,从前他自己也一直是很自觉地待在那个‘长辈’的行列里的。
错在他,没能一直那么安守本分……
他苦涩失笑,却也立刻点头:“好啊,哥哥给你买,以后每年,哥哥都给你买。”
顾挽满意点头,下一秒,也痛快的表示:“那我也会给你买的,以后,每年。”
“?”
季言初一顿,脸色怪异地看着她笑:“你给我买,什么意思?”
“难不成你还想做我长辈?”
“……”
顾挽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我只是举了个长辈的例子,没说一定要长辈,其实其他人送意义也是一样的,家人啊,朋友啊,恋人之类的,都可以的。”
季言初猛地抬眸,眼里闪过不知名的神色。
所以,恋人也是可以的?
他因为这个称呼,不由失神几秒。
明知道顾挽或许只是无心说到这个,意义就和例句最后随口加上的等等一样。
可他就是忍不住心猿意马,神魂荡漾。
顾挽的一句话,一个动作,甚至一个眼神,现在都能轻易左右他的心情。
患得患失,忽悲忽喜,他简直……
快要发神经了!
…
凌晨三点多,他们终于回到上城花园。
季言初八点前要赶去敬老院,差不多还可以眯瞪两三个小时。
利用顾挽洗漱的时间,他将主卧的被子铺好,并叮嘱顾挽明早多睡会儿,起来自己出去吃早饭,他大概中午才能回来。
交代好一切,他也草草洗漱了下,随即回次卧,倒床上就睡着了。
顾挽一进房间,就看到主卧床上新换的那套粉色床单。
季言初的衣物用品,大多是以黑白灰色系为主,这么少女兮兮的颜色,绝不可能是他的风格。
而且这套床单之前也从没见用过,唯一的可能性是最近,或者是年前才买的。
为谁买的,自然不言而喻。
顾挽喜滋滋地爬上床,缩进又软又蓬松的被子里,左闻闻右嗅嗅,好像被子里都藏满了阳光的味道,炽烈而温暖。
不知是因为高兴还是激动,这个点,她半点睡意也无。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回想起兵荒马乱的这一天,到此刻,都还有种不真实的虚幻感。
早上因为余舟而难受生气,中午因为见到他而雀跃欢喜,但那时候肯定不会想到,到了晚上,竟然就已经和他一起回到了暨安。
顾挽想起昨晚让他带她一起走的时候,他当时是愣了好一会儿的。
半晌,才反应过来说:“好,那你跟我一起走。”
眼若湖光水色,笑如烟笼春山。
那一刻,他就像个浪。荡又深情的纨绔,莫名有种要带她连夜私。奔的既视感……
“……”
意识到自己又在想些奇奇怪怪的东西,顾挽两只耳朵像是被火撩了一把,烫得不行。
慢吞吞把半张脸缩进被子里,她闭眼数羊,强迫自己不要再胡思乱想。
次日,顾挽睡到十点多才起床,季言初什么时候出门的,她全然不知道。
因为起来的太晚,估摸着楼下早点店早就收摊了,她索性也没出去,自己煮了袋泡面凑合。
边吃边看电视,一碗面磨磨蹭蹭吃到十一点多。
吃完面又把碗洗了,她窝在沙发上给季言初发微信:言初哥,姥姥体检完了吗?季言初可能还在忙,顾挽等了一会儿,也没见他回。于是百无聊赖,刚准备把她一直追着的漫画更新看了,恰在此时,手机微信提示音响了。
她以为是季言初,打开微信看了眼,却是刘夏,发来语音问:“顾挽宝贝,你心情好点没有?”
顾挽想起昨天和余舟闹的不愉快,结果找了个借口在微信上跟她说一声就走了。后来因为季言初过来,一下午晕头晕脑的,竟也忘了给她一个解释。
不管是第一次还是第二次,余舟告白的事她始终谁也没说过,她这边还在冥思苦想该怎么措辞,然而刘夏已经‘唰唰唰’连发了好几条十多秒的语音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