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问了句:可是事已成?
墨洲点头,老头高兴地双手直搓:那您如今就是九云郡的魔王了?
墨洲摇头,老头愕然。
墨洲指向正带着千惠,低头认真检查土壤的赵明煦:是他。
老头这才发现,赵明煦身上多出来的强大修为,老头想了想,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他若是脑袋极好使,也不会寄希望于墨洲。不好使也有不好使的好处,他也懒得想,而是欣慰笑道:总归是自己人拥有了九云郡!离成功又近了一大步!又道,如今只剩陵郡与东郡。
赵明煦这时也发现了山老头,跑过来,笑着打招呼:伯伯好。
哎,好好好!山老头笑得胡子直颤。
墨洲面上不显,心中翻白眼,不知这老头有什么可乐的,他是不乐意任何人多打量赵明煦哪怕一眼的。
表面看来,依旧高傲又冷漠的墨洲眼看赵明煦还要跟老头叙旧,及时道:之所以这次这么顺利,也是因缘巧合,那孟时不知是何缘故,走火入魔,关键时刻我们吸了他的修为。有此为鉴,陵郡与东郡的那两枚元神,自然不能再能用同样的法子,不知你关于此二郡,可有多一些的了解?
山老头拧了眉头细想。
事情大概怎么样,赵明煦也是知道的,他见山伯伯想得很痛苦的样子,自己也想起件事儿,他立即告诉墨洲:我被抓走的时候,昏迷前,听到他们说,这里还漏了个人。
墨洲与山老头立即都看向他,赵明煦以为他们没懂,又道:他们说的是漏,说明魔界有很多人,这会不会是一个可以用的线索啊
小公子说到这个,我倒想起件事儿!山老头激动起来了,近年来,每三个月,陵郡都会有固定的市集,据说极为热闹,早些年的时候,长水郡也有年轻人好奇,想去看看热闹,却都被拦着不给进,据说那市集不是一般魔能进的。
我知道,他们一直吃人、吃妖,也曾好奇,他们若是在魔界之外瞎霍霍,怎就未被天庭发现?如今一想,难道是想法子都给运到魔界来了?那个市集,会不会,贩卖的其实是人或妖?
赵明煦听了这话,想到这些魔将人、妖当作物品贩卖,还要吃,吓得就伸手抓住墨洲的手臂。
墨洲不悦扫了山老头一眼,拍拍赵明煦的肩膀:你先去玩儿。
赵明煦虽怕,也连连摇头:不,我要听,我长大了,我也能做事的!
山老头干笑几声,见赵明煦确实不愿走,便与墨洲继续商议,商议到后来,虽没有一个确切的证据,不过这般看来,估计也就是他们猜测的那般。
恰好下次市集也就是两个月后,届时他们去陵郡一探究竟便是。
山老头说完这些事,很有眼色地立马走了。
赵明煦刚刚发现院子里很多土壤都已变黑,想来是埋在土下的灵树叶奏效,还很高兴地想要告诉墨洲,这会儿也高兴不起来了。
任谁听到这样的事,都会很难过吧?得有多少无辜的人或妖,因为这些魔而残忍死去。
看着赵明煦闷闷不乐的样子,墨洲深知让他忘记不开心的办法,就是赶紧说另一件开心的事。
他想到临走前,皇后娘娘拉住赵明煦不停说话的样子,便问:临走前,你母后与你都说了些什么?可是舍不得你?不如往后,每隔十日,我们便回去一次,还是每隔三日?
赵明煦的思绪果然又被抓回来,他啊了声,没好意思说母后说的那些他自己都害羞的话,他从袖中拿出小瓷瓶,递给墨洲,眼巴巴地问:我母后给了我这个,这是什么?母后说,交给你,你知道。
墨洲从他手中接过,拔|出木塞,闻了闻味道,面色怪异起来。
赵明煦更好奇:怎么了?到底是什么?
墨洲也不知说什么才好,岳母大人这也太妥帖了
偏偏赵明煦的眼睛睁得圆溜溜的,又问一次:到底是什么呀?
墨洲笑着捏捏他的下巴:是一种可以保护你的东西。
保护我?赵明煦更不懂了,是药吗?我现在已经变得很厉害了,不会再受伤,也不用再吃药啦。他朝墨洲伸手,我收好,下回回去的时候,告诉母后。
墨洲却将瓷瓶握在手心,再摊开,瓷瓶就不见了。
咦?藏起来了?赵明煦拉住他的手掌,翻来翻去地看。
墨洲趁势将他的手握紧,拉着他院子深处走:你方才过来,是要跟我说什么?
说起这件事,赵明煦立马高兴汇报:后来用绿篱笆又围了一圈的那块土,已经完全变成黑色土壤了!不枉千惠和小雀天天往里埋灵树叶!
墨洲走去一看,还真的如此。
这样的土,是不是就是活的?可以种花了吗?我想种芍药。
我们试试。
墨洲拿了铁锹,在赵明煦的指示下,先将那块土翻了遍,又给他挖出一个又一个距离刚刚好的小土坑,赵明煦蹦蹦跳跳的,将带来的芍药种子逐一扔进那些小土坑里,墨洲再把土给翻上去,手掌一伸,掌心直接就是水喷出,连提水的功夫都省了。
种好花之后,墨洲又回小世界,移了十株灵树出来,就沿着那块土地的边沿种,若是灵树也能种活,就说明树叶的确有用,直接种灵树,效果自是比树叶还要好,如今等着观察就是。
灵树这种树十分好养活,它其实也开花结果,只是它的花与果子也都是绿色,又是灵雀的伴生树,到底不多见,因而并无多少人听说过这种树。若不是阴差阳错,他们也不会发现灵树还有此功效。
灵树每年要开四次花,结四次果,届时花、果落在土中,不必他们再移植,只要这十株能活,它自己就能长出一片。
他们已经习惯长水郡,也放心让一些灵雀从小世界出来,熟悉的咕咕声终于再度响起。
赵明煦手上拿着墨洲的手浇花、浇树,水柱被光照出彩虹七色,灵雀欢快地绕着他们飞来飞去,赵明煦高兴地边浇水边哼着歌,墨洲故意逗他,将水洒到他身上,他大笑着躲开,也往墨洲身上洒水,到后来,就连千惠也不得不加入战局。
玩了一个下午,花、树是都种好了,三个人也都成了落汤鸡。
墨洲抱上赵明煦去汤池,帮他解开身上的湿衣服,提着他放到水中。
已经有了羞耻心的赵明煦,因为明了自己的感情,此时倒也不至于有多么不好意思,心思纯澈的人大多都是坦坦荡荡的。他坐在水中,墙壁上是转鹭灯留下的海浪、龙与贝壳,身子被温度适中的水围绕,别提多舒服啦。
他问蹲在池边陪他的墨洲:你真的不洗呀?特别舒服!
墨洲摇头,温声道:我陪你即可。
赵明煦也不勉强他,毕竟若是他从前成天住在海里,对汤池应该也就没什么兴趣了。
他在水里游了一圈,又回来,嫩生生的手臂从水中伸出来,撑在池边,捧着脸,仰头看灯下的墨洲,除了感慨真好看呀,他又好奇道:大龙,你是人的时候,可以变出你的角角吗?
墨洲不得不无奈问他,你为何就总是盯着我的龙角?
因为它可爱!好摸!
墨洲觉得很有必要给小家伙上一课。
你可知道,有些东西,瞧起来越是可爱无害,越不能乱摸?
赵明煦丝毫意识不到严重性,不在意道:可是你又不会伤害到我,你的龙角再可爱,也没关系的呀。说完,还跃跃欲试,你变出来给我看看,好不好?我只看过你当龙时候的龙角!
墨洲不动,他软乎乎的手去拉墨洲的衣角:好不好,好不好啊
好吧,尽管上课很有必要,但这样可爱的撒娇真的也很有用。
那可别后悔。墨洲多少有些幸灾乐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