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不饿吧,不然真的好吃的东西,怎么可能就吃这么点。”
“没错,火锅多好吃,小小,你去盛京了,我怎么办呀。”刘念慈又下了半盘肉,心里愤愤,“我怎么办呀。”
顾筱揉揉刘念慈的脑袋,“你好好经营瓷器铺子,多做新花样,争取把铺子开到盛京去。”
听起来就难,不过顾筱都说了,刘念慈有信心,把瓷器铺子开到盛京不就能见顾筱了吗。
“小小,你去了盛京,要记得想我,我爹说盛京权贵遍地,你可要小心,还有那些世家小姐,也要小心些。还有你的沈公子……”
虽然刘念慈不愿意承认沈羲和有多好,但沈羲和是解元,看着也算玉树临风,可别被别人抢了去。
顾筱点了点头,“我知道。”
刘念慈:“你要和我最好,不许看别的姑娘!”
顾筱道:“我不看,到了盛京,给你写信。”
刘念慈深吸一口气,“我也会给你写信的。”
便是不舍,终须一别。
五日后,一辆青色的马车沿着官路从襄城北城门出发,驶向盛京。
初春,路上草冒了新芽,他们带的东西不少,行李吃食,车上又坐了三个人,难免逼窘。
沈羲和有时会看会儿书,天黑了就在附近城镇的客栈住下,这样赶了几日路,终于在二月五日到了盛京。
天上飘着小雨,雨丝细密如牛毛,打开车窗往外看,便能见远处也有赶路人,却不知是哪方学子。
往前看,是恢弘的城门,城楼久经岁月略显斑驳,城门上是刻着“盛京”二字的石匾。
城门口有护卫守将,一个挨一个地检查文书路引,然后才放行。
大约是见沈羲和像读书人,守将便多说了两句,“赶着春闱各地学子都来京城,现在好一些的客栈都住满了,须得耐心找找,实在不行租间宅子,更自在。”
沈羲和回了一礼,“多谢。”
谢就不必了,这随便过一个兴许就是未来的朝廷命官,与人为善也是与己为善。
检查了文书马车,这才能过城门,顾筱多看了两眼,心道这就是盛京城。
不怪是京城,自有它的韵味在,繁荣与古朴并不冲突。
顾筱把目光收回来,忽然间,前头一人喊道:“可是襄城开的顾姑娘?”
顾筱定睛一看,前面那人撑着油纸伞,国字脸,浓眉大眼,看着有几分熟悉。
铃铛扒着车窗,“师父,这人好像张叔呀。”
顾筱点了点头,“小张掌柜?”
小张掌柜松了口气,又拍了一下大腿,“是我是我!小东……顾姑娘,可算等到你们了!”
小张掌柜已经来城门口等好几天了,顾筱出发前写了一封信,说这几日能到,他们到盛京里住客栈,不用小张掌柜担心。
可小张掌柜不是那样的人啊,顾筱可算来了,他还能不管,这几日盛京城里都是学子,携家带口的,带丫鬟带书童的,人一下就多了。
多宝阁二楼还给顾筱留了房间呢,再说多宝阁有顾筱一半呢,直接住下不就行了。
下着雨,地上微湿,天是又湿又冷,小张掌柜道:“咱们先去吃饭,吃过了再安顿,二楼留了房间,都收拾干净了,就等你过来住了。”
顾筱心里微暖,能在他乡遇见熟人,心一下就定下来了。
她道:“我们就不住铺子里了,我表兄白日温书,找个清静院子就行。”
多宝阁人来人往,读书不行。
小张想想是这个理,“清静院子?这好说,我帮姑娘找,咱们先去吃饭。”
这会儿酒楼人也多,好在他在盛京待得久,知道私房菜,小馆子。
就带着顾筱他们去了,一边走,他还暗里打量了沈羲和。
一身书卷气,看着倒还不错。
沈羲和打了个招呼,“有劳。”
顾筱咳了两声,“对了,这是我表兄,沈羲和,这是张掌柜的侄子,张绪,他在多宝阁当掌柜,这是铃铛,我徒弟,羊毛毡都是她做的。”
铃铛看张绪不觉面生,大大方方地打了招呼。
张绪道:“沈公子,顾姑娘,铃铛姑娘,那咱们先去吃饭,租房子的事吃完再说。”
张绪带着他们去了一家私房菜馆,点了几道家常菜,虽是家常菜,但味道一绝,价钱也不便宜,一顿饭下来花了一两银子。
也让顾筱对盛京有了一个大概的认知。
从馆子出去,张绪道:“京城不少这样的小馆子,多是夫妻一家人经营,味道不比大酒楼里的差。”
顾筱想以后沈家食肆应该也在这样的小巷里,到中午晚上,有三三两两的人结伴过来。
火锅面的味道不差,慢慢经营能起来。
顾筱看周围青瓦白墙,房屋鳞次栉比,街上两层三层的酒楼铺子,路上行人撑着伞,但还是有细密的雨丝落在丝缎衣服上。
学子倚栏念诗,姑娘小姐撑着油纸伞,腰间襟步一晃一晃的,顾筱认出来那是多宝阁的雪花襟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