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是打算好好过日子,入府后便藏拙,不争不抢。
如今破罐子破摔,也不怕得罪了人。
“我是乡下来的,还知道有事请长辈做主,不像有些人,父母尚在,竟是跟个无人教养的一般,因着嫉妒姐姐,就直接把人推下水,即是没把长辈放在眼里,也是心肠歹毒,我刚回府,常听旁人说三叔父为人忠厚,不知道五妹妹这是像了谁!”
“放肆!”
三夫人怒的气血上涌,就要冲过来打顾曦。
“你是这么骂你的长辈的?我好歹也是你三婶!”
顾曦皮笑肉不笑,往前悠哉游哉的迈着步子,,满嘴讽刺,“哟,我是乡下来的,可不敢攀您这门亲戚,省得玷污了您的高贵!”
三夫人两眼一翻,差点晕过去,可当着老太太的面,又不好真动手,愣是跪在老太太跟前,伏在老太太腿上哭泣道,“母亲,儿媳嫁进来也十七年了,一直在您膝下孝敬,成日只想着如何孝敬公婆,相夫教子,哪知道今日竟然被一个小丫头指着鼻子骂,母亲,您要给儿媳做主呀!”
三夫人一把鼻涕一把泪哭的我见犹怜。
老太太沉着眉盯着顾曦,一动未动。
她三个儿媳,最不喜欢的逝去的二儿媳,最喜欢的便是眼前这个讨巧的三儿媳。
平日里,这个儿媳作点妖,她也是睁一眼闭一眼。
自然看不惯顾曦如此咄咄逼人下她面子。
“曦儿,你是这么跟长辈说话的吗?”
顾曦绷着脸垂下眸。
实在是回京后,憋屈的太难受,阖府总觉得她们两姐妹是软柿子,谁都可以来踩一踩,顾曦决心不忍,“长辈也得首先有长辈样!”她不软不硬回了一句,“放肆!”老太太面色沉如铁,
“你三婶长年累月在我屋里伺候,你骂她是不是就是骂我?”
“孙女不敢!”顾曦敷衍的福了福身。
顾芸见气氛剑拔弩张的,连忙打圆场,走上前将三夫人给扶了起来,笑眯眯跟老太太道,“祖母,常言道家和万事兴,此事不宜闹大,若是叫人知晓咱们因着给老王妃准备寿礼闹上了,回头可就难堪了。”
老太太闻言面色果然缓和不少,她赞许地看了一眼长孙女,不愧是悉心□□出来的,就是有见识。
“顾曦,你长姐替你求情,祖母姑且放过你,你立即带着顾兰回去,莫要再闹,否则你们俩一起处置。”
顾曦闻言眼眶都气红了,还真是不讲道理的一家人!
“祖母,你要罚我可以,这事回头再说,但是兰儿跟顾霞的事,不能这么算了,顾霞把府中姐妹推下水,若是闹出人命,该怎么办?”
顾霞躲在顾香身后,脆生生接话,
“她不是我们顾家人,一个贱胚子而已,死了又不打紧…”
顾兰闻言猛地抬头,泪水在眼眶打转,不可置信盯着顾霞,“五妹妹,小时候我亲自给你绣衣裳,你有什么错,我替你扛着,你竟然说出这种话?”
顾霞避开她的眼神,别过脸傲娇的看向别处。
顾兰伤心欲绝,低下头哭的浑身颤抖。
顾曦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却还是心疼居多,她扭头看向老太太,斩钉截铁道,“祖母,我父亲远在边关,无瑕顾及府上,我们娘亲又早逝,若是他日父亲回来,问祖母是如何待我们姐妹的,祖母该如何回答?”
老太太闻言浑身一震,她这个二儿子是什么脾气,她还是清楚的,回头必定会吃他埋怨,抬眸对上顾曦黑亮又坚定的眼神,心里有片刻的松软。
三夫人见老太太神色有变,连忙要开口。
不晓顾曦在这时,拉着顾兰跪了下来,
“祖母,今日之事,祖母不给个交待,就请将兰儿拿出的一万两银票还给她,我们姐妹自寻出路,届时旁人总要问上一问,我们为何被赶出府,少不得说人欺负我们罢!”
老太太气的面色铁青。
竟敢威胁她!
顾芸闻言权衡片刻,还是自己父亲前途重要,连忙想办法给老太太台阶下,“祖母,今日之事,霞儿确实有错,”说到这里,顾芸又摆出一副长姐的摸样,教训顾曦,“二妹妹,不过你也得改改这个脾气,祖母见你刚回来,宽容于你,下次你切不可这样跟祖母说话,明白了吗?”
顾曦暗暗撇撇嘴没吭声。
老太太自然知道顾芸打什么算盘,只得顺着台阶下,罚顾霞去祠堂抄经书。
顾曦虽然心里还不服气,可她与顾兰无依无靠,只得忍气吞声。
姐妹俩回到二房,顾曦气的拧着她耳朵道,
“你疯了你,你为什么把一万两银票给他们?那是哥哥给你的银子!”
顾兰挠着头,低着头声若蚊蝇,
“姐姐,我想去赴宴。”
顾曦闻言扳起了脸,神情严肃盯着她,
“你老实交代,你到底看上了谁?”顾曦猜出她是想借着出府去寻人。
“我……”顾兰垂着眸不敢吭声。
最后在顾曦在三逼问下,才知道原来早些年她的父亲,也就是顾二爷曾经给顾兰定下了一门口头婚事,只是当时并没有交换信物,后来几番接触,那位萧公子对顾兰极好,看样子是认可这门婚事的,只是如今顾兰身份有变,她担心萧家不会再要她。
顾曦听说了始末,不由凝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