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用尽力气扑了上来,像猛兽护犊一样,将她牢牢地护在身下。
她很怕很怕,死死地闭上眼睛,直到听见骨头断裂的声音。
她吓哭了,抱着三哥大哭不止。
血腥味很浓,兄妹两人像是躺在血泊里。
打人的大汉们住了手,似乎也有些紧张。
“怎么这么多血,不会出人命吧?”
“老板说了教训一顿就好,没想到她哥会杀出来,咱们下手是不是太狠了点?”
“赶紧撤吧,隔壁酒吧街有时候半夜有警察巡逻。”
……
棉棉是从梦里哭醒的。
梦里的三哥好惨好惨。
他右手的骨头断了,不能再灵活地操作游戏,正处于事业巅峰期的他,被迫退役。
棉棉原来只知道三哥哥喜欢打游戏,而且打得很厉害。
她并不知道这份职业对三哥来说意味着什么。
直到她做了这个梦,看到新闻上,那么多人都在为退役的三哥遗憾。
人们都说,天才打野选手秦肖燃巨星陨落。
太不幸了。
这是他个人的不幸,也是国家电竞队的不幸。
三哥的手骨断了之后,他通过很长时间的治疗,勉强恢复到正常人七成的水平。
右手不能拿筷子,但是可以用勺子喝汤吃饭。
但对他来说,都没有用了。
他的手是为职业而生的,再也不能打比赛,看上去像个健全人,一点意义都没有。
从那以后,
三哥说自己是个废人。
三哥再也没有笑过了。
……
棉棉坐在床上,用小肉手抹了抹眼泪。
她不要三哥陨落,她的三哥是那么厉害的职业选手。
她要保护他,就像是梦里的三哥那么勇敢地保护她一样。
棉棉攥紧了小拳头,在自己坚定的誓言里,慢慢再次入睡。
**
棉棉一宿醒醒睡睡,睡得不是特别好,醒来的也晚。
秦淮屿还没上班,但已经穿好西装打好领带,他抱着洗漱好的妹妹下楼,打算陪妹妹吃完早餐就去公司。
全家人,除了秦牧野,都齐聚在早餐桌上。
棉棉抱着奶瓶喝了一大口奶,数了数桌上的人,扭头问:“淮屿哥哥,二哥哥呢?”
秦淮屿说:“你二哥有工作,很早就出门了。”
棉棉点点头。
前段时间一直是休假的二儿子陪女儿比较多,黎湘怕她想念秦牧野,笑着哄她:“棉棉今天在家跟妈妈玩好不好,二哥应该晚上就会回来了。”
棉棉笑眯眯地点了点头:“好!我要跟妈妈玩拼图!还要看佩奇!三哥哥也一起玩好不好?佩奇超级好看的。”
秦肖燃没吭声。
正在喝咖啡的秦崇礼咳了一声,气氛顿时有点僵持。
秦崇礼沉声道:“秦肖燃,一会儿九点整老师就过来了,你认真补课,别想着偷懒,知道吗?”
黎湘怕小儿子不高兴,忙道:“寒假补习讲究劳逸结合,肖燃你要是学累了就跟老师说休息一会儿,也不能一天到晚就学习,放松休闲也是很必要的。”
秦崇礼的教育方式严了些,但黎湘也没有反对请家庭教师。因为肖燃这学期长期打游戏,功课确实落下了很多,不趁着寒假补一补,就怕他开学更跟不上了。
而且在家里上课,终究还是在她眼皮子底下,她可以趁此机会多照顾小儿子一些,拉近母子的关系,黎湘还是挺高兴的。
早餐喝咖啡的人多,咖啡壶很快见底了。
佣人端着现煮的咖啡过来续上。
秦肖燃有点犯困,也倒了一杯喝。
他心里装着事,心不在焉,不知怎么手滑了一下,把自己的杯子撞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