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查清楚一切赶过去,她却已经走了那么久。
她没能等到他,他连她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只知道她走得干净彻底,什么也没留下。
那时,监狱里的人是怎么跟他说的?
他忘不了——
荼颜?我查查……086号囚犯啊,我有印象,割腕自杀的。
尸体上都是伤,早在半个月前就死了,当时尸首没人认领,放了三天,监狱这边就给统一处理了。
骨灰?没有,几具尸体集体火化,哪里分得出谁是谁的骨灰?
这些话,他永生难忘。
每想起一次,左心房的位置,疼痛蔓延,刺骨冰寒。
割腕自杀,那时候的她,得多绝望。
是他混蛋,他不该不相信她,不该冤枉她,更不该……
他不敢去想,她那一年在监狱里是怎么挺过来的,她对他,又该有多怨,有多恨。
她连骨灰都没有,往后余生三十载,他连唯一可以纪念她的东西都没有。
他后悔了一辈子,直到最后得病,六十岁离世仍是孑然一身。
死前他曾想,若有来生,决不负她。
不想一睁眼,他得以重生,回到了……最开始的时候。
可这一世,她似乎有意避开他,甚至还想出国?
“呵。”
酒杯在男人指尖碎裂,猩红的液体洒落在他手上,空气里似乎弥散着淡淡的血腥味。
看着细碎的玻璃插进掌心,景南弦仿佛不知疼痛为何物,唇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
荼颜是他的,这辈子只能是他的,他不许她离开他半步。
……
第二天,荼颜结束必修课后,不想那么早回去。
于是去了图书馆,图个清净。
她选了几本名家的画作,找了个靠角落的位置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