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说着,他搂着安子锡脖子的力度更大了,心脏砰砰直跳,整个人都贴了上去。
管他姿势是不是太暧昧了,他是真的差点淹死,被冰冷的湖水淹怕了。
你可以坐到旁边。安子锡道,裴鹿的气息喷在他脖颈间,痒得他心猿意马,他有些没好气地说,免费的豆腐就不要吃起来没完吧?
裴鹿尴尬地笑了一下,然后伸手摸索、支撑,慢吞吞地挪动,尽量不要再搞出滑下去的乌龙。
好容易后背靠上墙壁,潮湿的石壁冰冷又难受。这洞里时不时还有冷风灌进来,裴鹿忍不住打了好几个喷嚏。
温热的身躯突然挨了过来,他们两个肩膀靠紧肩膀,安子锡没有看他,只是说道:两个人挨着会不那么冷。
裴鹿则是侧着头,眼睛眨啊眨,直直地注视着安子锡:你怎么也?
裴鹿顿住,他可不会认为安子锡是下来陪他游泳的。
答案显而易见。
非常意外,并且很感动。
谢谢你,老同学。
然后一点一点,他的脸缓缓靠近安子锡的脸。
安子锡:???
安子锡不由身子向另一侧倾,忍不住问:你做什么,干嘛这样看着我??
裴鹿湿润的脸靠得很近,湿发贴着鬓角,水珠沿着发梢滚落。他漂亮的眼睛漆黑如水洗过一般,却是眼尾泛红,有着潮湿暧昧的水汽。
可他本人却浑然不觉,鼻梁高挺,唇红齿白。形状优美,泛着水光润泽的水红色的唇一张一合,口干而舔了下下唇的动作有着致命的性感:我就是觉得你好不真实。
他记得当时就他自己一个人掉下来的。
怎么就这么倒霉,脚下踩的那块地竟然塌了。
眼前的一切,真的都是真的吗?
安子锡的心跳慢了半拍,而后故作镇定:那是因为你近视眼!
的确。裴鹿喃喃道,可是这样才能看清楚你。
此时两人的距离只剩不到十厘米,裴鹿却不知为什么,那么执着地近距离看他。眸子漆黑但有些迷离,纤长卷翘的睫毛还挂着水珠。
安子锡木了一瞬,快速偏过头。
不戴眼镜的裴鹿,真的是勾人于无形,诱人得要死。
裴鹿也收回伸出的脖子,揉了揉后颈:你是特意下来救我的吗?
安子锡知道这个问题躲不过去,干脆就直接承认:我当时离得最近,我可是全民偶像,怎么能以见死不救出名?
裴鹿认同地用力点头:非常有道理。
然后他继续说:可我完全不记得当时除了那个女助理,我的身边还有任何人。
安子锡继续嘴硬:你那种视力就别说话了,七百度大近视。
裴鹿淡淡道:现在两只眼睛加起来已经一千度了。
安子锡道:十年涨了三百度,不算好也不算坏。
两个人一阵沉默,空气里只剩流水的声音。
以及从对方身上传来的,难以忽视的温度。
这种情形,是不是比较适合抽根烟?不知道为什么,这种两个人依偎地坐着的情形,让裴鹿忍不住想到了抽烟应景。
这种场合竟然能没来由说这一句话,把安子锡气笑了:你以为是事后烟呢?
他短促地笑了一声,语气嘲讽:别净说这种暧昧的话,而且你不是不会抽烟?
最近想学。裴鹿看向洞外湍急交汇的水流,波光粼粼的水面漂亮极了,楚清这个角色,很会抽烟。
安子锡的眸色沉了沉:得了吧,我记得你视香烟为仇敌,连烟味儿都闻不了。
他轻嗤一声:娇气得很。
如果不是空间限制,可能裴鹿已经一脚踢过去了。
不过他敛了敛眉眼,安子锡说的没错,他闻到烟味就不得劲,从来没抽过烟。而且为了唱歌保护嗓子,他从来不碰这种东西。
可他之所以会想练习抽烟,完全是为了练习,为了他那不断飙升的人气。
微博粉丝关注数飞一般拔高,对他,对新剧期待的人越来越多。关注度与日俱增,裴鹿更加认为自己一定要演好楚清这个角色。
可是楚清有一个重要的设定很会抽烟。
半晌,裴鹿道:原本再接受不了的东西,也有可能因为种种原因,最后不得不接受。
人是会变的。
安子锡顿时收了音,也垂下眸子,看着石礁水面上的倒影。
可你以前可从来不是个文静的人。裴鹿话锋一转,扭过头口气质问,最近你是怎么了,阴阳怪气忽冷忽热的。是男人就敞亮点,有什么就直说,还是你就那么怕被我蹭热度,嗯,大明星?
裴鹿目光坚定,神情认真,你总是让我猜得很累。
安子锡不得不承认,裴鹿的话,每一个字都像湖水上的涟漪,轻轻敲在他的心头。他终于正眼看向裴鹿,静静看了他半晌。
倏地,他漂亮的桃花眼突然一弯,眼睑下浮起漂亮的卧蚕:岂敢。
现在全娱乐圈都传你裴鹿是狠人一个,敢怼敢刚,手段一绝,圈子里怕是没人敢轻易得罪你,包括我。
感受着裴鹿专注的目光,安子锡忽然心思活络。他微微歪了歪,唇靠到裴鹿耳边,语气暧昧,一字一顿:所以人就在这,你随便蹭。
危险的近距离下,安子锡的眉眼舒展,眼尾上挑。狭长漂亮的桃花眼里泛着迷人碎光,举手投足就是一个妖精般的魅惑男人。
裴鹿就觉脸颊一热,换成他身子向一边移了,胸口起伏不定。
裴鹿屏住呼吸,良久,吐出几个字:狗东西,一点儿没变。
安子锡的唇角扬起胜利的笑意,而后收敛掉这断瞬的喜色。
空气静了片刻,安子锡又开口道:阿姨现在的病情怎么会那么严重,我记得当年她病情不是有明显好转,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出院了吗?
十年前,他们是同桌的时候,安子锡就有听说裴鹿母亲的事。
也知道那个时候的裴鹿经常出去打工是为了母亲的医药费,除了饭店咖啡厅,裴鹿做的多数是跑腿送东西的工作。还有鲜花,裴鹿经常替一家花店送鲜花,报酬都很可观。
裴鹿的学习成绩差,和他母亲的病脱不开关系。
可他明明记得阿姨有好转,甚至几乎要痊愈。怎么会演变成现在这种情况?
嗐,还不是因为家里那点事。裴鹿偏过头,眼底有着几分躲闪。
安子锡了然,八成又是因为裴鹿那个出轨又另娶的父亲,以及时不时来恶心一下裴鹿母子的后妈和儿子。
两人不再继续话题,洞里只剩水流的声音。
其实这一刻,两人都察觉到了气氛的怪异。因为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竟然谁都没有急于提出求生的办法。
一种很微妙的感觉在他们身边滋生,环绕。
蓦地,裴鹿皱了皱眉头,觉得脚底有些不舒服,水下的脚不安分地动了动。
安子锡问道: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