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时候,他是天底下最温柔的男人;不爱的时候,他却是天底下最冷酷的男人。
“这件事有多重要,你自己要有判断,不要告诉任何人。有任何事,要与莫律师商量着办。”顾子夕边走边叮嘱着她。
“我知道了。”艾蜜儿点了点头,轻声问道:“对许诺会有影响吗?”
“没有。”顾子夕轻瞥了她一眼,轻轻的应着。
与蜜儿,他有种割舍不下的感情,就象亲人一般,两人的关系,在这十几年的时间里,已经渗入了彼此的骨血。
就算不爱,他们永远都会是亲人;任何事情,他都会先将她安排好。
之于许诺,爱得失去分寸的现在,却因着少了那份婚姻的承诺,仍然是不同的——他的情绪好坏、他的心思高低,都会轻易的受到她的影响;
他喜欢和她在一起那股温馨放松的心情、她若不联络他,他也会想念、会烦燥、会做事没有心情。
他当然知道,这就是爱情。
可是,很多事情,只有爱情是不够的。那种相濡以沫的亲情,有时候是爱情替代不了的——所以,他爱她、他宠她、他信任她,却在家里、公司里的大事上,他几乎从未想到过要与她商量、未想过会对她有什么影响。
两种感情的微妙之处,在蜜儿这简单的一问中,让顾子夕幡然而悟——爱情,有时候大过所有,有时候却也渺小得不值一提;爱情,有时候比生命还重要,有时候却又轻鄙得可以随手扔掉。
亲情,有时候可以忽视到没有,却每在关键时候,不由自主的选择却是亲情;亲情,是深入骨血的,就算轻鄙厌弃到不屑一顾,却无法从骨血里清除掉。
思及至此,顾子夕不禁微微心惊——他与许诺的爱情,原来竟如此脆弱。
些许小事,他事事以她为重,不许她受了委屈;却在大事如斯上,他竟从来没有考虑过她。
艾蜜儿看着自许诺的问题问出之后,便一直沉默的顾子夕,心里暗暗难过——他是不喜欢自己提到许诺的,他是不希望自己曾经爱人、妻子的身份,会让她尴尬吧。
“子夕,那,我就走了。家里的事情,我会安排的。”艾蜜儿低低的说道。
“恩,路上注意安全。”顾子夕点了点头,看到艾蜜儿上了车后,便转身往回走去。
“许诺,你们睡了吗?”刚才的想法,让他心里有些发堵,人还在电梯里,便给许诺发去了信息。
“正在睡。”这是许诺回过来的信息。
“对不起。”顾子夕这次没有因为她的调皮和幽默而笑,只为自已与她这脆弱的关系而低落。
对不起,为了她因他而受的委屈与尴尬;对不起,为了他终究没有将她放在心里最重要的位置——曾经他以为是这样。
良久时间过去,许诺没有再回信息过来。
顾子夕轻轻叹了口气,打开家门、收起电话、连澡都没洗,便疲惫的倒在了床上。
第二天,周一。
“顾梓诺,快起床,你再赖床,我就去上班不管你了。”
“顾梓诺,你要是害我今天迟到,我就拍死你。”
“天啦,你难道还要我帮你穿衣服?”
“好吧,谁让我答应了你爹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