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打饭会拼命抖勺子的食堂阿姨抬头看了莫栖一眼,忽然露出灿烂的笑容,打招呼道:这么俊的小伙子,只吃这么点菜怎么够,看你瘦的!
说罢便盛了两大勺肉菜放进莫栖餐盘中,还小声说:给你加餐,别告诉别人。
莫栖谢过食堂阿姨,端着满满的餐盘离开打饭窗口,听到后面的学生说:阿姨阿姨,别抖别抖了,肉快抖没了!
莫栖找了个角落吃饭,心中莫名。
他今年大二,跟这位食堂阿姨也混了个脸熟,平时也没见她多照顾自己,今天怎么就转了性?
终究不过是两勺肉的小事,莫栖没有太过在意,吃饱了便拿着手机去修理。
这是家校内学生自己开的店,业务很杂,打印、复印、修理电脑、代写作业莫栖在这里打过工,里面的人和他很熟,他熟门熟路进了小屋,翻出设备为自己刷机。
莫栖,一个寸头男生搭上莫栖的肩膀,好久不见,最近快到期末,我们这边要忙死了,你要不要来赚个外快?
没时间,莫栖头也不抬地说,我想拿这学期的奖学金,期末考试成绩不能太差,得好好复习了。
你也真辛苦,手机怎么了?寸头男生问。
乱下载软件弄废了,刷个机试试。常睿,你帮我把那边的数据线拿来。莫栖说。
名叫常睿的寸头男生取来数据线递给莫栖,趁着他接过数据线的时候,指肚蹭了下他的手背。
莫栖没在意,低头研究手机,常睿凑上前来,盯着莫栖的手说:你也太辛苦了。
莫栖:没办法,我这学期学费只交了一半,虽说毕业前交齐所有学费就可以,可是下学期还会有学费,不尽快攒齐会越来越多,压力也会越来越大。
我可以给你啊。常睿将手按在莫栖的手背上。
少来,就算拿不到奖学金我假期打工也能赚够。莫栖随意地甩开常睿,你给我有什么用?不就是从欠学校的钱变成欠你的钱,没意义。
说话间,莫栖重新开机,手机恢复出场设置,流氓软件诡域卡牌也消失不见。莫栖松口气,首先打开聊天软件,看到关机期间学生会长给他发了条信息。
我的意思是
常睿的话还没说完,莫栖就起身打断了他:学生会有事叫我,我先走了,明天来你这里复印考试资料,记得便宜我点。
好,这个给你。常睿丢给莫栖一瓶可乐,自己也打开一瓶,边喝边盯着莫栖转身离去的背影。
莫栖只觉得大白天的背后生寒,他搓了搓胳膊,回头看了眼常睿的小店铺,皱了下眉。
他和常睿大一就认识了,常睿家里不缺钱,开这个小店就是想积攒经验以及多结交点人。莫栖大一一直在他这里打零工,知道常睿交过两个女朋友,对男生没兴趣,看到卖腐剧还会一脸嫌弃地转身。
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他中邪了吗?莫栖自言自语。
莫栖看起来乐于助人,性格开朗,其实骨子对人有种冷漠和隔阂。常睿的变化对他而言不过是个插曲,不管常睿哪个脑回路接错了,莫栖都不在意,日后少接触就是。
他很忙,没时间理会这些小事。
莫栖按照学生会长的指示来到学校的展厅,最近要举办一个学生作品展,学生会的人正忙着布置。
莫栖将常睿给的未开封可乐送给学生会长,便撸起袖子帮忙干活。加入学生会不能帮他赚钱,但对奖学金有益处,莫栖只要不打工,对学生会的工作都很积极。
一阵忙碌后,他和同学将一副足有一人高的油画挂在墙上,伸手取下蒙在画上的布。
画得真好。学生会长站在画前,目光中满是欣赏。
莫栖也看了眼画,就是黄昏的河边站着一个穿黑衣服男人的背影,意境挺朦胧的,但莫栖是个俗人,艺术细胞无限接近于0,向来看不懂这些画的优秀之处。
学生会长开口解释:这是咱们雕塑学院的一位同学画的,她自述在河边看到一个长得非常英俊的男人,忍不住提笔画了下来。但她画了无数次,也没办法画出这个人万分之一的气质,只能画出他的背影。这幅画中充满爱意和朦胧美,尽管男人背对着我们,却能引人无限遐想,仿佛他面前有一个神秘莫测的世界。你你没看出来吗?
莫栖无语地看看画,尴尬地笑了笑,敷衍地说:好看,非常好看。
学生会长叹气,直道朽木不可雕也,又转身凝视起画来。
俗人莫栖懒得看画,他下午四点还有节专业课,忙碌一中午,现在也不知道几点了。
他拿出手机看时间,顺便逐个下载因恢复出厂而删除的软件,装了几个软件后,他忽觉不对。
屏幕右下角原本是通话的图标,不知何时变成了诡域卡牌app。
第2章 心愿盒子
什么玩意?莫栖皱眉盯着手机。
诡域卡牌app的图标发生了改变,刚下载时是一张毫无表情的白色面具,现在变成了莫栖抽到的那张笑脸面具,双眼的位置被掏空,透过面具,背后像是有个人在凝视他一般。
图标最下方还有几个小字:游戏进行中。
莫栖还没见过刷机都卸载不掉的软件,这app更是给他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他手指悬在图标上面,犹豫着是否要打开app,看看进行中的游戏究竟是什么。
他又担心一旦打开游戏,他的手机就会被人远程操纵。莫栖没钱,但这年头骗子可以用他的个人信息去网贷,他可不想平白欠下一笔巨款。
正犹豫时,学生会长廖儒学忽然在他身后说:你就保持这个姿势,别动。
莫栖愣了下,旋即听到相机快门的咔嚓声,廖儒学说:行了。
莫栖回身,见廖儒学正看着手机,他静悄悄地凑过去一看,手机上正是自己的背影照片。
廖儒学毫无自觉地说:刚才我不经意一看,发现你的背影不比画上的人差,顺手拍了张,越看越可以啊,你要不要去雕塑学院当模特,还能给你点模特费。
莫栖口舌干燥,心生不妙,他敏锐地察觉到好像还有谁在看自己,顺着直觉看去,视线之处却空无一人,只有那副悬挂在墙上的画。
画中人双手随意地插在裤兜中,衣襟敞开,衣角被风轻轻吹起,头微微偏着,似乎想要转头看面前的人。
莫栖:
他分明记得,刚才这幅画里的背影还是一副凝视夕阳的样子,头部是完全背对画面的,才一会功夫,画里的人姿势就变了。
莫栖倒退一步,后背撞上一个人,正是廖儒学。
廖儒学伸手按住莫栖的肩膀,捏了下说:你个子不矮,但好像有点过于瘦了,晚上我请你吃饭吧。
前有画后有廖儒学,莫栖抬起手,顺着这个动作肩膀微动,甩开廖儒学的手,指着画说:会长,你看这幅画,刚才他是这样的吗?
好像转了下头?廖儒学走向画认真地看着,与莫栖拉开了距离。
莫栖压力骤减,趁着廖儒学看画的时候一点点向展厅大门处挪。
画里的人扭头了?是不是听到我说你比他好看,不服气想看看你?廖儒学语气随意,像是在开玩笑,却又藏着一丝认真。
会长,你不觉得自己这话说得有问题吗?你不奇怪画里的人为什么会动?已经蹭到门前的莫栖问。
有什么奇怪的,廖儒学理所当然地说,这是一幅光栅画,光线变化,画面也会发生细微改变,你没接触过那种灯光下是一幅画,阴影下是另外一幅的画吗?
莫栖见过,正因为见过,他才确定眼前这幅绝对不是光栅画。
那个会长,我下午还有课,没什么事先走了。蹭到门口的莫栖说完也不听廖儒学的回答,就像逃一般冲出展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