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邵琳想到什么,忽而看向初柠,“你不是参加过whole life的珠宝晚宴吗,有见到大老板秦曦吗?”
初柠心里咯噔一下,邵琳不会想把这差事抛给她吧?
她张了张口,还没想好怎么答,邵琳倏而提议:“红姐,我们大家都在秦曦那碰过壁,要不然就让初柠试试吧,前段时间whole life还邀请她参加珠宝晚宴,想必对她有点印象,说不定比我们几个好说话。”
说完又询问大家的意见:“你们觉得呢?”
都知道这是烫手山芋,邵琳抛给新来的初柠,自然无一人反对,集体赞成。
红姐斟酌着大家的意见,又想到一件事,问初柠:“我记得,你高中是长莞二中的对吧?”
初柠捏着笔的动作略微停顿片刻,点头:“是的。”
“
巧了。”红姐笑,“秦曦也是那个学校毕业的!”
红姐思考着,又问,“你们年龄相当,会不会还是同届?以前认识吗?”
很多事并不那么容易宣之于口,初柠抿着唇,拿笔的指尖微微泛白。
红姐以为她沉默是否认的意思,笑道:“二中全年级上千人,互相不认识也不奇怪,不过终归算是同学一场。秦曦一回国就给二中捐了两栋实验楼,你作为老同学,说不定真会给你面子,要不你去试试,可以吗?”
初柠内心千万个“我不行”,开口时却只能硬着头皮扯出一抹笑:“好的。”
红姐安慰她:“别有压力,他确实难搞,你尽力而为。”
从会议室出来,初柠拿着杯子去茶水间,脑海中闪过珠宝晚宴那天。
在二中后面的街巷,她和秦曦闹得很不愉快。
黯淡又逼仄的窄巷里,她被他堵在墙上,下颌被他大掌捏得生疼。
昏黄的路灯照在他半边侧脸上,那双桃花眼染上戾气,带了阴鸷,言语间更是逼迫:“初柠,说你爱我。”
下巴处的疼痛尖锐而剧烈,生理上的痛感让初柠眼眶凝起水雾,随着眼睫轻微颤动,一颗晶莹通透的泪珠子滚落下来,“啪嗒”落在他手背上,带着温热。
他似乎怔了一下,放开对她的钳制。
见她始终闭口不言,他唇线紧绷,眼底染上凉薄。
半晌,他朝她冷冷开口:“从今往后,我不想再看见你!”
秦曦回国至今,两人总因为各种各样的巧合遇上。
然而回忆每一次两人的相处,初柠始终摸不清秦曦对她是个什么态度。
若说旧情难忘,然他总是一副吊儿郎当,傲慢至极的样子,一开口拽得能上天,看起来倒也不像七年走不出过去那段感情的人。
若说早不把她放在心上,可每次遇见,他也没把她当做陌生人那般擦肩而过。
那晚,还莫名其妙的逼迫她说那三个字。
她实在猜不透秦曦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水满了。”身后传来一抹声音,初柠回神时发现杯子里的水已经快要往外溢。
她迅速关了开关,把杯子收回来,尴尬地笑了下。
齐晟弯腰接水时问她:“发什么呆啊,搞定秦曦的差事看来对你压力挺大。”
初柠从一旁拿出纸巾擦拭杯子外壁,随口问:“他,真的很难搞定吗?”
齐晟说:“不止我们栏目组想采访他,各大新闻报社、媒体、财经频道谁不想采访,但没一个能成功邀请到他本人,跟他见上面的都没几个,你说难度能低吗?”
“那确实挺难。”初柠垂着眼睫,漫不经心地应。
齐晟觉得自己不该说泄气话,又鼓励初柠:“但你不一样,你们俩不是老同学吗,一所高中毕业的,没准儿会给你面子的,先别这么快否定自己,有什么需要大家帮忙的你尽管提。”
初柠笑了下,端着杯子离开。
坐在办公桌前,她还在想着秦曦对她的态度。
脑海中闪过一句话,是当初两人在一起时,秦曦曾经说过的:“我这人向来睚眦必报,谁敢让老子一时不痛快,老子让他这辈子都不痛快!”
秦曦确实是个狠人,得罪过他的人,从来就没什么好下场。
仔细想来,当初她跟秦曦分手,也算是得罪过他的人吧?
思路逐渐打通,初柠猜测:秦曦应该确实对她没有情意了,但还记得当初她提分手让他没面子的事,所以记恨她,想从她身上把过去丢失的面子找回来。
这么一分析,两人每次遇见时,他为何说话总是夹枪带棒这个问题,就解释得通了。
至于宴会那天晚上,巷子里他逼迫她说那三个字,很大概率,也是想要等她说出口时,奚落她,找到报复的快感,然后跟她说:初柠,你还以为自己在我这儿是个宝吗,老子早不把你当回事了!
秦曦向来众星捧月,是个傲到骨子里的人,如果当初突然分手这件事让他觉得感情被践踏,被玩弄,所以一直记恨到现在,还真不是没有可能的。
那天晚上他后来又说以后不想再看见她这话,莫非是突然醒悟,觉得自己身为商界大佬,在她一个小姑娘身上花费功夫很不值得,所以放弃了?
如果真是她猜测的这样,秦曦好不容易放弃报复她,她却要自己主动找上去,岂不是羊入虎口?
那还不得被他给虐死?
这下她完了!
但她刚转来栏目组,红姐布置的任务,她还是得硬着头皮往前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