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记得那耳环原本是要给她的,但因为当年白霜回府她跟他闹得无比僵硬,他一气之下便将她那宝贝猫剥了皮直接送她做礼物,耳环后来也给了白霜。
他记得,当时她望着那畜生皮瞬间就哭了。
这怪不得他,是她太不知好歹,非要与他闹,其实在他们婚后,在白霜离开府的那些时日,他们也有过一段美好的日子,但白霜回来后她就越发得蛮横不讲理,整日跟个怨妇似的,她能对她的猫哭得伤心,可是却从来都没有在他面前低下过高贵的头,为他流过一滴伤心的泪,其实在她心里,他连只猫都不如!
在那女人死后,他不知怎么就又把这猫皮放在了自己书桌上,跟她的骨灰坛一起。
“霜霜与它最为相配,还是好好找找吧,你若是找不到,我便让府上所有人帮你一起找,属于霜霜的东西,可不能让别人捡了去。”
他脸上又有了一丝戾气,但口吻依旧平静。
“嗯,我会的。”
她心里沉闷,但也还是努力装出了个笑脸与他道。
“既然找不到,那便明日再找吧,你我都回房睡吧,天晚了。”
“嗯。”
她点头,最后目光又有些留恋地看了看书桌上的小白。
“怎么了?”
见她一直盯着桌子,他顺着她的视线也落到了那畜生皮上。
“你盯着这小畜生皮看什么?”
她又伸手摸了摸那只剩皮毛的猫头猫耳,抬脸又对他温和笑笑,“璋哥哥,我看你也不喜欢这猫皮,整日放这儿摆着看了不碍眼吗?不如把它送给我吧?我想用它做条围脖,摸着挺软的,冬天围着肯定暖和,这猫脸看着也很可爱。”
沈璋没说话,只是目光定定地看着那猫皮。
“璋哥哥?”
她看了看他冷厉的目光,不禁又小心地唤他。
这人渣到底怎么回事?目光怨毒得都恨不得撕了那猫皮了,既然见了小白那么生气,干嘛还不说话不愿给她?以前他对她吝啬她也认了,怎么现在换了他最喜欢人的皮囊,他还是一副全世界都欠了他的仇深样儿?
“你身体不好,以前不是最讨厌这些毛绒东西吗?”他只是又淡淡道,“还是算了吧,你本来就有喘疾,还是别再让这畜生害得你犯病了才好。”
她心里一惊!倒是忘了白霜这小贱人有喘疾了,可不要被他发觉端倪了才好。
“嗯,我都听璋哥哥的。”
她有些心虚地对他笑笑,这下也不敢再向他要小白了,只希望他别发觉到不对劲才好,沈璋心细如发,贼得很,但愿他转头就忘了不会细想。
“我们,我们都回房去睡吧?”
现在她只想赶快走。
“嗯。”
他面无表情地点点头,自己率先踏出了屋子。
安乐深吸一口气,这才如释重负地跟着他出去,书房门很快便又紧紧地合上。
第二天他早早地便又去了书房。
他冷眼看了看桌上的那坛骨灰,目光如同深邃无波的幽海。
他过去坐下,深吸一口气后,又从袖里掏出了个琉璃瓶子。
沉思片刻,他伸手打开了那骨灰坛,取了一把她的骨灰装进了那青色的透明瓶子里。
将塞子堵紧瓶口,他又轻轻摇晃了下,那粉末染了淡淡的青色,漂亮得仿佛又有了生命般。
他最后又将那一小瓶骨灰缝进了小白的肚子里,那猫皮被缝合完整,瞬间也像有了生命般,那平静的猫脸仿佛在对他淡淡地笑。
眼睛不知怎么就有些发烫,在眼眶还未湿润前,他伸手又狠狠地打了一下那猫头,但心里依旧还是不解气。
他目光怨毒,在尚还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前,将那骨灰坛又盖了起来,然后便出了门。
安乐一早上都没瞧见沈璋,问了下人后才知道他早已经出去了。
多嘴又问了侍仆他去干什么了?那侍仆摇摇头,没说出个因由来。
她当然也没再多话,沈璋成天忙碌得很,不明不白地玩失踪也是常有的事情,他不在家她正好乐得轻松,没理由非要找不痛快。
他不在家她也不能嫌着,琢磨了一下,又让她的贴身侍女灵犀去温侯府约小侯爷见面。
小侯爷正是她的表弟温玉,也是她现在这个身体的情郎。
当年白霜被九王撵回沈家后,又勾搭上了她的表弟温玉,要不说人家就是厉害呢,偏偏就是有那手段将一个个男人迷得团团转,还专挑她身边的亲近人下手,她的丈夫,她的表弟,一个个都因为白霜让她失望。
她想白霜或许就是她命里的克星,自从认识她后,她原本平静的人生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沉思片刻后她也不再去想那些烦心事,想再多也没用,倒不如多琢磨琢磨如何报复沈璋,她想只要她的身份不暴露,灵犀是可以信任的,那丫头是白霜的贴身丫鬟,从白家直接带进沈府的,白霜杀人她递刀,一直都是忠心耿耿,充当着帮凶的角色。
她是不会出卖自己去告诉沈璋她与温玉的会面的,但即便如此,这里毕竟还是沈府,希望能瞒过沈璋的眼睛吧,虽然她也能应对他,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不惊动他还是最好。
她起身去换了身漂亮些的衣服,又好好打扮了一下,待会儿一定要好好应对温玉,循序渐进地实施她的复仇计划。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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