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到底还有完没完!
沈璋望了她一眼,然后才缓缓收回了目光,轻轻放开了她。
“你不是要送给我吗?怎么还要拿走?”他只是又淡淡道,见她满面疑惑,不禁又紧接道,“先坐下吧。”
安乐怀疑他是不是特意在难为她,坐下?坐那儿?他面前只有一张书桌一把椅子,那椅子刚好还被他坐着。
她心里正在吐槽,不料身子一倾斜,他又伸手圈住了她的腰,将她带进了怀里。
“璋哥哥,你有些吓到我了。”
他的脸顿时近在咫尺,离得这么近即便她再熟悉他不过,也还是很快又红了脸。
这也太突然了!他以前跟白霜在一起时就是这样爱搞突然袭击的吗?
“既然没有座,那便先坐在我的腿上吧。”他只是看着她羞红的脸颊,又弯了眉眼缓缓浅笑道。
“可是,我要赶快再去给你重做一条腰带啊?”
她心里怦怦直跳,难得在他面前还真就有了些害羞,简直都快不像她了,要知道就是以前他们关系好的时候,她都极少会在他面前闹红脸。
“我,我还是赶快去给你做条新的吧。”
她不禁抬了身子想要离开,脸上像是在逃避。
沈璋当然不会让她这么轻易地就逃出自己的掌控,他圈住她腰身的手臂不禁又收得更紧了几分,她逃脱未果,甚至连动弹都成问题。
“我不是都已经说了那腰带我喜欢吗?”他的嗓音磁性轻缓,带了几分惬意,见她依旧还是低垂着头,又伸手轻轻捏住了她的下巴,将她娇美的小脸缓缓抬起。
“你怕我?”他的神情有些似笑非笑,带着些许的逗弄。
“没有。”她只是轻声嗫嚅道。
“呵呵。”他又轻声笑了,然后将她揽进了怀中轻轻抱住,“那腰带你不需要再去重做了,这一条我就已经很喜欢了。”
“可是……我绣的仙鹤有点肥。”她咽了咽喉咙,有些艰难道。
“没关系,我就喜欢肥一点的仙鹤。”
今天倒是让他又重温了一下过往那段美好的记忆,虽然心里有些空落,但难得有了几分宁静,仿佛日子又有了滋味,心里又有了盼头。
安乐不免又抬脸瞧了瞧他的神情,只见他面上有温柔的笑,冷冽的气质不再,整个人看起来都比以往柔和了许多,那么温和,那么好看。
他笑得如此亲善,是她以前不曾感受过的温暖。
眼前这个沈璋让她感觉有些陌生,但却难得有了想亲近的感觉。
沈璋生得瑰杰浓烈,但却容艳骨清,气质清冷,他向来不爱笑,以前她就感觉,他若是笑起来一定会更好看。
她望着他的面容,目光有些恍惚。
原来,他并非不爱笑,只是不爱在她面前笑而已。
就像她以前绣的手帕,送给他的香囊,并非是因为绣的鸳鸯和鱼太胖才不讨他的喜,他只是纯粹不喜欢她送给他的东西而已,若是换个人送他同样的礼物,想必就不会惹他的厌了。
比如白霜。
借着她的皮囊绣出来的仙鹤即便肥,他不还是当宝贝般喜滋滋地收下了?明明都是一样水准的绣品,可见他就是对人不对物。
明确了这一点后,她心里变得更加难受,比以前他嫌弃她的荷包,嘲笑她的手艺时更加难受。
她突然感觉现在的自己就像一个小偷,无论他现在多么温柔,多么喜欢她,都是从白霜那儿偷来的。
其实都是假的,转瞬即逝,他的笑容从来就不属于她,他的心也从来都没有在她这儿停留过半分。
他都是给的白霜,即便白霜死了,即便与他面对面的是她,他所有的温存也还是给的她。
但越是这样,越是与他做戏,她便越无法自拔,心里更是难受,一揪一揪得疼。
“怎么了?你看起来好像不太高兴?”
她的过于安静,终究还是又引起了他的注意,沈璋低头看了看她的神情,不禁皱了眉有些奇怪道。
“没有,我是太高兴了。”
她脸上又笑了笑,从他胸口上起来。
“我绣得不好看,难得璋哥哥还能喜欢。”她脸上还残留一抹惨淡,笑得有些伤感,“我是太感动,太高兴了。”
“傻丫头。”他又爱怜地摸了摸她的脸,口吻很是轻柔呵护。
“一直以来,我都想送给你最好的,但结果还是差强人意。”
她脸上又有些失落,这话不仅仅是说给他听,更是送给自己。
现在她才明白,不同的人,根本就没有比较的必要,为他准备的礼物够不够好,也就没有那么重要了。
因为他觉得好,那便就是好的,即便真就绣成了肥鸭胖鱼。
反之,她即便再努力,也依旧讨不到他的喜欢。
因为他根本就不喜欢自己。
“没事,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欢。”